,我就不敢動!現在你長大了,剛好上天又將你姐姐、你姐夫送了來,我本來以為有了希望,誰知道我兒子卻是個懦夫!”
許朝光彷彿被這懦夫二字給刺激到了,臉上肌肉不住地跳動,忽聽門外小紅道:“寨主,你回來了!”他不由得吃了一驚,東門慶毫不遲疑,一滾滾到床底去了。曹氏也趕緊躺下,張月娥則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出聲。
許棟進門後見屋裡多了一個人,指著張月娥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曹氏道:“這孩子好手勢,我讓她來伺候我喝藥。”說著指了指桌上空了的藥碗道:“剛好光兒進來跟我說話,也沒來得及把她遣走。”
許棟一抬頭,驀地見到兒子手中拿著兩把刀,疑道:“你在你娘房裡,拿著刀做什麼!”
曹氏心裡一動,將身子略略一正,讓兒子擋住自己,目示許朝光,鼓勵他動手,許朝光卻好像沒看到,將兩把刀磨了磨,若無其事道:“爹,剛才吹號角了吧,是要和上寨拼命麼?”
“不是。”許棟道:“可能是官軍來了,現在要出海,教訓教訓這群兔崽子!”
許朝光將兩把刀都插在腰間,道:“我也去!”
許棟點頭道:“好。”便帶了兒子出門,他們走了之後,東門慶才從床底爬出來,張月娥道:“怎麼辦?弟弟他好像都不肯認我們!”
東門慶卻微笑道:“不會,事情比我想像的好!我這小舅子看來很沉得住氣,都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竟不像他這個年齡的人!”
張月娥道:“那接下來……”
“接下來你們什麼也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東門慶道:“以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你們在一邊看著就好了。”
他說著就在小紅的指點下從後門離開,寨裡早在點將調兵,許朝光是有心人,並不點東門慶這一組,以免東門慶來不及上船而露餡。上寨下寨在南澳內部爾虞我詐,當官軍來時卻是同仇敵愾,下寨的船一出港,上寨那邊也有船隊揚帆助威。只不過這時下寨有許多鉅艦,上寨除了主艦之外卻都是些小船。這次潮州沿海官軍來巡只是一個試探性動作,並沒有將南澳連根拔起的決心,一見兩寨聯手前來迎戰便退縮了。
南澳海賊也不追趕,任他們退走。官軍的船隻從海面消失後,許朝光指著上寨的船隊道:“不如趁機衝過去,把上寨給滅了吧!”
上寨要是守在寨中負隅頑抗,許棟要滅林國顯便得大費力氣,這時雙方船隊出港,上寨的弱點便全暴露了出來,若是此時動手多半能大獲全勝,所以許棟聽了兒子的話不禁心動,但隨即忍了下來道:“不可以!”反而讓人打出訊號,邀林國顯來會。
那邊林國顯收到資訊後,沈門道:“其中只怕有詐!我們不能上當!得趕快回港!”
林國顯卻道:“我們這次是不計生死,冒險出來給他助威!他要是在這裡把我們滅了,滿南澳都不服他!再說如今海上又不是他一家獨大,若是他背信棄義到這個地步,將來他走出南澳,東海南洋還有誰敢跟他做買賣?”竟然下令主艦靠近,來和許棟會合。
兩船接舷,許棟在船頭豎起大拇指道:“好!小尾老!好氣概!”
林國顯嘿了一聲道:“下寨佛大廟深,林某回來以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寨主呢!”
許棟哈哈大笑,忽又道:“我聽說你最近打算翻一些陳年舊事來向我討錢糧,有這事麼?”
林國顯道:“是有人這麼提過,但我林國顯是什麼人!會齷齪到這地步?已經把那個人的舌頭割了!”
許棟一聽又是一陣大笑,對許朝光道:“光兒!你看看!你林伯伯這樣才叫海上男兒的氣概啊!要好好學學,知道麼?”
許朝光朗聲道:“孩兒記住了。”
許棟又道:“這次大獲全勝,不能不慶祝慶祝!回頭你讓人到我寨裡來,牽上幾頭豬,幾壇酒,讓上寨的弟兄開開葷!”
林國顯道:“酒肉倒是其次,我想向許兄弟借幾條船去打打魚,不知許兄弟能否答應?”
許棟笑了笑道:“這個嘛,再說,再說。”
他說到這裡周禿子已然會意,暗中吩咐舵工阿班轉舵揚帆,林國顯也知他不肯答應,因此沒追,兩船便漸漸拉開了距離。
方才許、林兩人的對答,若是不知情的人勢必莫名其妙,但許朝光這時心裡有底,便將事情猜出了七八分,卻假裝不知道:“爹,剛才你們說什麼陳年舊事?”
許棟淡淡道:“沒什麼,左右不過是殺人放火,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