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思。( )
一一八、自古工讒常掩袖
臨安城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晴天,前些時日,雷雨夾雜著冰雹,將臨安城澆得個透溼,不少人家被冰雹砸爛,據說武林坊一帶還有人被砸死。因為長期被水浸泡的緣故,一股黴爛的溼氣籠罩著全城,就象這個已經延繼了數百年的王朝般。
不過,有人哀愁便有人歡喜,大約是在皇子一事上沒有順從史彌遠的緣故,天子將史彌遠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升了官職。象薛極,剛了進士出身,任命為籤書樞密院事,而宣繒更是成了參知政事。
這種安撫並不能讓史彌遠滿意,他滿心憂慮,不知究竟是何人給了皇子趙指點,使得他近來手段,越讓人察覺不透了。他安排在趙身邊的人物,倒是傳來了趙公開辱罵他的原因,可究竟是誰人給了趙指點,史彌遠卻怎麼也查不出來。
天子已經連續數日在他面前稱讚皇子趙英武,頗類於此前的沂王,而每當他在天子面前稱讚趙與莒時,天子都是苦笑搖頭,卻不予置評。史彌遠琢磨來琢磨去,都不知天子為何不喜與自己相似的趙與莒,卻喜歡類似於沂王的趙。
“相公,鄭清之求見。”
他悶坐於自家屋中,正想著心中之事,忽然聽得管家進來道。他揚了揚眉,這些日子,因為天子不喜沂王嗣子的緣故,他與鄭清之見得也少了些。此時鄭清之前來,究竟有何用意?
“只說本相不適……且慢,請他至書房敘話。”史彌遠原是想打走鄭清之的,但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鄭清之神情也是極為肅然,自從當了沂王府教授,他便明白。自家的榮辱福禍,便與趙與莒緊緊聯在一起。他原本以為,史彌遠權傾朝野,便是皇帝也要讓他三分。有了史彌遠支援,趙與莒成為皇子繼而得登大寶,應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近來情形,卻又讓他覺得不樂觀,史彌遠對趙與莒的態度。也似乎有了微妙變化。
被領入書房之後,又過了片刻,史彌遠才施施然地走來,他面上倒依舊沉靜如水,這般鎮定模樣,讓鄭清之想起趙與莒………自己這個學生,也總是如此沉靜,彷彿無喜無怒一般。
只不過。史彌遠的沉靜是宰相氣度,而趙與莒則似乎是天生木訥了。
“下官見過相公。”鄭清之起身向史彌遠行禮道。
“文叔。此來不知有何事情?”史彌遠示意他坐下,自己在上主座落座,也不寒喧,直截了當地問道。
“下官是來向史相公稟報沂王嗣子之事的。”微遲疑著。鄭清之答道。
“沂王嗣子?”史彌遠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他在趙貴誠身邊安插了不少人手,只是趙貴誠不喜聲色,他送去地那六個女子,並未得到趙貴誠的特別歡喜,其中兩個,只國鄭清之喜愛她們歌舞,竟然被趙貴誠轉贈給了鄭清之。而趙貴誠自家鄉帶來的一個使女一個家僕。也不見趙貴誠與他們非常親近。他們之間說話,從不避著其餘王府下人。史彌遠原本想收買這兩人為細作。後來得知兩人都是自北地買來的孤兒,便只能做罷,沒有家人在手,史彌遠擔心這兩人不好控制。這些時日以來,史彌遠安排地人手來的陳條,都說沂王嗣子一切如常,每日裡不是讀書練字,便是抱膝高坐,偶爾才去街上走走,也都是幾個固定地方。
既然沂王嗣子一切如常,為何鄭清之還巴巴地跑來要稟報和他有關的事情?
“嗣子近來有何異樣麼?”史彌遠問道。
“嗣子甚賢,親親敬長,常有思親之念。”鄭清之看了史彌遠一眼:“曾經問下官,能否回紹興拜見老母親。”
史彌遠心中一動,趙貴誠念舊,他早就看出來了,不過他如今身份微妙,在正式開府之前,卻是不宜回紹興的。鄭清之精明,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可是他卻拿此事來自己處分說……
片刻間,史彌遠明白了鄭清之的意思。他只怕也是感覺到朝中氛圍不對,想來試探自己究竟是否還支援沂王嗣子了。若是允了,那證明沂王嗣子再無希望,鄭清之接下來必是要尋個藉口辭去王府教授一職地。
鄭清之尚可有退路,只需切割與趙貴誠的關係,便是皇子趙身登大寶,也不會追究於他,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沒了退路。皇子趙登基之日,便是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基業轟然倒塌之時。
想到此處,史彌遠冷冷掃視鄭清之一眼,卻現鄭清之正在微笑。
這只是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絲微笑,卻讓史彌遠心情剎那間逆轉過來。
對鄭清之其人,史彌遠最瞭解不過,這人胸懷大志,又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