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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若當時雷敢當不是慧眼相惜,狄飛驚早就死了。今天“六分半堂”在雷損毆後,是否還有這等“三分天下,一枝獨秀”的局面?

雷損一見到狄飛驚,就欣賞這個人,認為他將來一定能成材。

雷損對狄飛驚有知遇之恩。

他看得出來,當時仍是小童的他,將來一定是個人物,同時也是一個發狠起來連夢想都趕盡殺絕的人。

他看得準。

他看對了。

可是他不知道:狄飛驚居然會為了那一天晚上的事,竟然流了淚、傷了情,甚至於完全無視於他打從身邊和心裡一切冷冷的警告:

他不會忘記。

忘記那一夜很難。

忘記她更難。

——忘了她還不如忘掉他自己。

只有狄飛驚才知道自己有多寂寞,有多需要:

他不止要熱烈擁抱,而且還要永遠擁有。

可是,能嗎?

總是事與願違。

也許,他不能要求什麼,甚至也不能要求這世間的情,難一可以做到的,就只有讓她欠他的情了。

後悔,他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無悔。

——尤其經過那一個遇雪更清、經霜更豔,他唯一屬於他自己的日子裡,卻終於擁有一個屬於她和他的晚上。

他已無求。

無怨。

他甘心抵命。

——為她冒盡風和雪,為她歷盡悲和傷。

為她苦等三千九百六十六年,無尤無怒——一如今天。

此時。

此地。

鬱雷密雲,將雨未雨。

三合樓。

他等人。

等的是敵人。

——一流一的大敵。

頭號敵人。

狄飛驚現刻主掌“六分半堂”,當然是京城裡一等一的大忙人。

他向不喜歡等人。

——等人,是浪費時間,耗費生命的事情。

但對於重大機會,他善於等待、也能夠忍耐。

今天,他就平心靜氣:

等人來。

——他已準備花上一大段時間等待他約的人來。

甚至也有了心理準備:

他等的人說不定是不會來的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會晤的事雖然機密,但還是難免洩露出去,就算只有一點風聲洩了出去,一定會引來不少高手,去狙擊正在前來、他要等待的人,甚至也會來對付自

原因很簡單:

只要是敵人,誰也不希望他們二者會合作、能合作。

誰都希望搞砸這件事,甚至是殺掉他們其中一個、如果兩個部死了的話就更好。

他和這個人的會面,走漏風聲己在所難免,所以就加倍兇險——幸好,在這會面之前的另一個提前的機密會面。已順利完成,雖然沒有成功,但總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已絕對機密的跟另一人會過面、談了判、作過協定。

而沒有驚動誰。

誰也不知。

這時候、風雲四合,他在樓上等人。

他原就在沉思的時候最漂亮。

他一面等,一面想,心頭掠過了一種哀傷的奇情:

那只是一個晚上的荒唐夢,卻是他半輩子的溫柔鄉。

說不定,這也是他一生中的英雄壕。

想到那唯一讓他感覺到有“家的溫馨”的那一夜,他心中充滿了情

但一聽到急促登樓的腳步聲,他的心已沒有情了。

連一點情也不留。

他已不需要解釋,也幾乎沒有痛苦。

他只面對。

面對大敵。

3.刀是可以借的

來人上樓。

那是“六分半堂”的第七當家周角。“報告大堂主,做生意的來了。”

狄飛驚抬起他那一雙有好脾氣的眼神,不徐不疾地問:“他們來的有幾人?”

“三四個。”

“來的是誰?”

“戚少商、楊無邪和孫魚。”

“那是三個。”

狄飛驚更正道。

“可是我總覺得有四人,”周角急忙解釋道,“不只是我有這種想法,連林哥哥、莫北神也有這種看法,他們來的好像只三個人,但在感覺上絕不止於三人另外,他們後面當然有大批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