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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了,所以索性就這麼任唐千夏誤解著,含糊道:“這裡頭的路不大好走,咱們仔細一些。”

唐千夏本來已經很為這花園的荒蕪驚歎了,沒想到路途卻更難走——若非卓昭節眼疾手快扶得及時,她這一路上,至少要摔上三五次。

這麼磕磕絆絆的好容易才到了那養著鳳凰花樹的琉璃房前,身後的下人路上摔了好幾個,甚至有人磕破了額,卓昭節少不得又要安撫安置一番,再指揮沒受傷的人把唐千夏作畫的東西搭起來,儼然是在林下直接弄出個無牆無頂的書房來,又點上一爐桂香。

唐千夏見好歹到了地方,很有些驚魂初定的意思,暗擦一把路上幾次險些摔倒嚇出來的冷汗,先讓人鋪了榻,沏上一壺茶,慢慢喝了半晌定心,這才道:“你要進去那花樹下罷?”

卓昭節在她喝茶時已經進琉璃房裡圍著花樹轉了好幾圈選地方了,聞言點頭:“可以麼?”

“這琉璃暖房在外頭看得清楚得很,你進去好了。”唐千夏放下茶碗,道。

卓昭節就進了去,裡頭早有下人在她選定的位置上鋪好了一塊錦氈,卓昭節跪坐上去,寬大的裙裾將錦氈掩住,從唐千夏這邊來看,便是一個清麗無雙、絕色傾城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跪坐在鳳凰花樹下。

此時的鳳凰花樹尚且無花,碧生生的葉,猶如鳳凰的尾羽,張揚在女子的頭頂,樹下的女子,衣飾清淡,不濃豔,不張揚,然而只憑那未施脂粉的眉眼笑容,就已經足以壓過這世上最最灼目豔麗的花卉。

唐千夏靜靜凝視了她片刻,這才吩咐:“把紙鋪上,研墨。”

這位晉王小郡主,生的就是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說話也是細聲細氣,整個人好似一朵搖曳風中的山花,似隨時都可能乘風而去——那樣纖細敏感嬌弱的美,似不能承受最輕的撫摩與打擊,有一種觸之即碎的脆弱感。

但她作畫時,卻極為冷靜沉著。

卓昭節跪坐在鳳凰花樹下,透過琉璃暖房看著她,只見唐千夏一執畫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為之一變!

這一刻,原本纖細嬌弱的晉王小郡主,儼然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

嬌弱的氣質裡,竟帶進了堅韌之意,那種虔敬專心的誠摯,使得她整個人都彷彿在天光下也散發著光芒,隱隱之間,卻是透露出一種山嶽般的堅毅。

“怪道這小郡主能以丹青之技名動長安,只看她如今作畫,便知道她是愛極了此道。”卓昭節要保持著姿勢讓唐千夏臨摹,心裡卻轉個沒停,暗暗想道,“縱然有天賦,料想她也是花費了許多精力刻苦練習,才有長安人人稱讚的。”

這麼想著,她心裡動了一動,暗道,“真是奇怪,這晉王小郡主,似乎比我還要年長一歲罷?怎麼到現在都沒出閣呢?也沒聽到過什麼風聲……難道當年春宴上的事情影響到現在嗎?這也不太可能罷?”

兩年前卓昭節才回長安的時候,那會唐千夏還與卓芳甸交好,被視為親近與延昌郡王,在義康公主舉行的春日盛宴上,她被卓芳甸拉著去為難過卓昭節,被寧搖碧知道後,坑了一把,甚至讓她與卓芳甸傳出過磨鏡的謠言來,弄得兩人連同身後的家族都極沒面子。

後來藉口養病關起門來躲了好一段辰光,一直到萬人空巷的牡丹花會開始,把人們的注意力都引走了,兩人這才漸漸出來露臉,也就是那次牡丹花會,延昌郡王與真定郡王鬥到後來,很有點圖窮見匕的意思了——由於提前察覺到了聖人與皇后後來公開表示出屬意於真定郡王的端倪,唐千夏在那次花會上就直接以真定郡王一派出面的。

兩年辰光過去了,卓芳甸因為被捲進了淳于皇后與太子妃打擊延昌郡王一黨的事情,被勒令出家,既是上意讓出家,那自然沒有出閣這一回事了。

而唐千夏……當年那所謂磨鏡的事情雖然一度是滿長安的笑柄,但這兩年下來,時過景遷,事情也都過去了,何況有資格娶唐千夏的這些人家,誰不知道唐千夏是被算計了?

怎麼說也是一位郡主,又才貌雙全,這樣好的小娘子,總不至於無人問津罷?

卓昭節左右無事,既然盯著唐千夏,索性一路想了下去:“要說晉王妃有意為難她,也不太可能,到底唐千夏一個庶女,這郡主的頭銜,還是晉王妃替她求來的,為的是其生母救過晉王妃所出的大郡主……既然如此,晉王妃不說念那侍妾的恩,總也不至於這樣明顯的故意耽擱庶女的青春吧?”

算一算,唐千夏也有十八歲了,這年紀縱然不出閣,那也一定有了人家,而這晉王小郡主,卻是毫無動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