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倒在蘭陵坊裡足足僵持了一天,才由卓芳禮打圓場,提議辰光晚了,不如回頭再議。
也就是說,今日折騰了一日,實際上,一個條件也沒談成。
卓昭節見說完了大致經過後,兩邊都有些默默無語,氣氛沉悶,思索片刻,忽然道:“那個金燕。”
“嗯?”遊氏看了她一眼。
卓昭節抿了抿嘴,道:“母親,前兩日,我去蘭陵坊見白姐姐回來之後,你不是提點過我金燕的事情不只是這使女心大這麼簡單嗎?”
遊氏若有所思:“你是說……”
“章老夫人不滿白姐姐,早就有所計劃了,從前她也沒和咱們提什麼,現在怎的就要咱們幫手了?”
這話頓時提醒了幾人,遊霰因為是男子,鮮少留意後院的事情,再說他自己風流,白子華的陪嫁使女去貼身伺候林鶴望,在他看來這都是很平常的小事,問了幾句經過才醒悟過來,倒是遊炬悶頭悶腦的擔心遊燦受到牽累,聽了半晌不得要領,忍不住問:“表妹,你在說什麼?”
“前兩日我與母親去蘭陵坊那邊,見到了些事情,察覺到章老夫人早就在親自動手對付白姐姐了,按說白姐姐那麼個性。子,又沒什麼城府,最好算計的人了,章老夫人解決她綽綽有餘,做什麼還要走漏風聲拿到檯面上來說?”卓昭節輕聲慢語的解釋道。
要說到彎彎繞繞,遊氏也好,遊霰也罷,卓芳禮這些,究竟大半輩子過來了,都是行家裡手,不過是今日被章老夫人和遊炬的爭執弄得頭疼,一時間沒想到,如今卓昭節一語驚醒眾人,自也不必她來說下去,當下遊氏就淡淡的道:“看來金燕的死有些蹊蹺。”
“區區一個使女,之前想著死了也就死了,多問了反而惹人懷疑。”遊氏冷哼了一聲,道,“不想這中間卻不簡單啊,難道這金燕,是章老夫人親自動手清理的,這是為什麼呢?”
卓昭節提醒道:“那日我在白姐姐那邊時,看她囂張跋扈,對我言語無禮,教訓了她一番,是不是這個叫章老夫人起了疑心?擔心事情洩露,所以滅了口?”
“不對。”這回接話的卻是遊霰,遊霰做過兩任地方官,也沒少斷過案,雖然他算不上多麼的明鏡高懸,但一些尋常的關竅還是看得分明的,當下就提點卓昭節,“若那金燕是章老夫人所為,章老夫人今日也不必提這件事情了,可見她是心中沒底,故意提了此事來試探咱們的,今日真是慚愧,咱們這些個人竟被她騙了過去!”
卓芳禮和遊氏也這麼想,臉色都不太好看,道:“之前看章老夫人收下了那宅子的契書,只道她沒打算玩弄什麼花樣,是正正經經的談條件了,哪裡想到她原來也是坑了咱們一把?”
遊炬聽得雲山霧遮,問卓昭節:“表妹與我解釋下罷,我都糊塗了,什麼章老夫人騙咱們?難道是說她其實不要咱們幫她解決白子華嗎?”
“正是這樣呢。”卓昭節點了點頭,“可能是那金燕的死有點蹊蹺在裡頭,我之前想著是章老夫人做的,不過大舅舅這麼一說,我想可能恰好反過來,不是章老夫人做的,但章老夫人卻懷疑是咱們做的,今兒是故意提了這件事情,要觀察是否如此呢!”
遊炬驚道:“她就為了這個,羅嗦了這麼一日?”
“對錶哥來說是羅嗦,但對章老夫人來說這件事情可是極重要的。”卓昭節搖頭道,“表哥請想,那金燕不過是個尋常的使女下人罷了,她死她活,章老夫人需要擔心嗎?但從章老夫人的試探來看她確實是很擔心的,可見,這金燕活著的時候,定然做過讓章老夫人在她死了之後也不放心的事情!”
遊炬呆了一呆,遊霰已經道:“恐怕咱們不答應,白家那孩子也未必能居正妻太久了,若不是這老夫人早已對白家那孩子下過手,甚至還在金燕跟前露了痕跡、甚至根本就是她讓金燕去下的手,她又何必如此謹慎,在金燕死後還小心翼翼的惟恐咱們把事情告訴了白家?”
遊炬不明所以的道:“那咱們現在就不能告訴白家了嗎?”
“現在白家那孩子還好好兒的,你告訴白家——告訴什麼?林鶴望是白家那孩子的夫婿,章老夫人是白家那孩子的婆婆,白家為了咱們家一句話就懷疑姻親,萬一懷疑錯了,不但得罪了林家,而且以後白家那孩子的日子會好過麼?”遊霰淡淡的反問,“而且為什麼要告訴白家?章老夫人也不想得罪白家,白家那孩子在她手裡不肯能翻出什麼大風浪來,只會悄無聲息、毫不引人注意的被解決,你的妹妹是燦娘,這白小娘子固然是你的表妹,但你也想一想,她不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