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的院子外徘徊了許久,見了晏痕,把東西交給了晏痕之後才算穩了心。
章化問過衛都這東西來自何處,衛都藏了個心思,並不敢直接聲張說是卿玦送來的,支吾之後回了句,“軍中之事。”
聽了衛都的話,章化也便不再多問,交給晏痕的時候只說是衛都送來的東西,晏痕也是這樣告訴蒼雙鶴的,可蒼雙鶴接過木盒只一眼便顫了心。
晏痕離開後,蒼雙鶴拎著木盒回到房間,看著依舊躺在榻上熟睡的晏亭。心中是滿滿當當的動容,可看見木盒之後又聳搭了眼皮,那木盒上的封口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溫潤的手指來來回回的徘徊在封口上許久,最後勾了唇笑,把木盒完好的放在了一邊,不再多看一眼。
緩步回了榻上,他如今動作總是慢條斯理的,或許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是一如既往的優雅著,可天塵子卻可以在第一眼便看出,他的動作慢,絕非是因為天性使然,只是因為餘毒未盡,每一個動作皆好像散了骨頭般的痛著,那般遠的距離,坐在馬背上顛簸,若是換一個人,大概會痛死在半路上,他也是肉體凡胎,但是懷中的紫玉告訴他,這個時候晏亭需要他。
幾歲開始便一直挑戰了自己的極限,風浪中獨行過來,成就了波瀾不驚的性子,或許按照萱草雅的說法,他太過涼薄,若非如此,她或許會要嫁他的,他只是淺笑著對著萱草雅,或許便是這等笑容,才會逼退了許多女子,也讓他落了個清閒。
距離大梁二百里的時候,再一次體會了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那般的深刻,好像只要他閉上眼睛,便真的不能再見到那個曾經捏著桃枝撥弄靜水的女子了,咬緊了牙,告訴自己她的心在等著他,只要他堅持下去,便會笑著出現在她眼前,讓她知道她身邊有他給她撐著。
天塵子說他,涼薄了二十幾年,待到情感潰堤之後,會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洶湧,或許原本便沒有信與不信的說法,因為本不在意,又如何要去追究是是非非呢,如今對著沉沉的睡著的面容,頃刻恍然,原來愛已經這般的深沉了,只要看著她在,便已滿足,其實,他的感情並不比木盒的主人來得淺。
慢慢的躺在晏亭身側,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瑩潤的手指輕拭去晏亭眼角的溼潤,將自己的臉貼在晏亭的臉上,輕輕的呢喃:“流雲,我是真心的愛上了你。”
可是,片刻的溫馨,尚且不容他回味,她卻在他的懷中叫出了卿玦的名字,替她遮了陽光耀眼,到頭來,一併遮住了他心中的暖陽,可是,他還要對著他笑,笑得多深刻,心中便有多痛,只是因為如今的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笑外,還可以拿什麼遮掩自己的無力。
聽話的下榻,取來了擱在一邊的木盒,她卻不接,他淡然的說出那番話之後,晏亭竟沒有遲疑,直接伸手搶去了木盒,當著他的面開啟,纖細的手指捏出盒中的玉簪,沒有過多的花紋,與他們頭上那對烏木簪子一般的樣式,簪子的前端細密的雕著幾個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睛一眨,再一眨,還是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那一顆晶瑩滾落的時候,蒼雙鶴伸出了手,那淚滿滿當當的落在了他的手心,傷心隨著那淚重重的砸在上心頭,無法暢快的呼吸,就好像那個時候死亡逼近的感覺。
晏亭轉身就向外面衝去,蒼雙鶴傾盡全力上前幾步,將晏亭拉回自己的懷中,呢喃道:“別去!”
“放開!”
“不能去!”
“別讓我恨你!”
晏亭的口吻是堅決的,可蒼雙鶴非但不鬆手,反而將晏亭壓在了一邊的冰凌紋的高櫃前,傾身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狠言恨語。
掙扎,廝打,推不開身前與過往判若兩人的蒼雙鶴,待到她軟了情緒,他才軟軟的搭在她身上,附在她耳畔小聲道:“若你這般走出去,莫不說能不能尋見被睿王隔離在大梁外的卿玦,而你的女兒身也將顯露人前,現在還不是時候。”
確定晏亭清醒了,蒼雙鶴對著晏亭露出一抹較之過往更溫柔的笑,再然後,緩緩的滑倒……
第一五三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何能與你滄海桑田,此情不渝,只要時間可以就此停住,那麼愛就永遠不會變質!可是,成就永恆,要經歷劇痛的歷練,若如斯,寧願情移心變。
兜兜轉轉,本不欲爭紅塵絕戀,卻生生的陷落,逃出無路,懷中的身子是冰涼的,總是那般清淡的人,如今即便是昏厥,嘴角也要殘著一抹滿足,就像那年桃花林中的初見,他便是如此的笑,笑得她灰暗的天空一瞬間晴藍了,經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