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蒼雙鶴灑然的坐起身子,往臥榻內側讓了讓,晏亭並不推脫,好像一切再自然不過,直接就接著蒼雙鶴讓開的地方坐下了,榻上似乎還殘存著屬於蒼雙鶴身上的溫度,靠上了便覺得踏實。
晏亭尋了個牽強的藉口,可坐下了並不開口,抱著瓷枕一直沉默。
蒼雙鶴見狀,心底又生出了一陣憐惜,率先開了口:“該來的總會來,實不必這樣逼著自己,有我在呢!“
聽見蒼雙鶴的聲音,晏亭愈發的擁緊了懷中的瓷枕,身子蜷成一團,嗚咽的開了口,“鶴,我真的離不開你了,哪怕只是這短暫的分別,也忍受不住,我該怎麼辦?我以為我能的,可是閉上了眼,全是你……”
蒼雙鶴伸手將晏亭攬進了自己的懷中,柔和的哄著:“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晏亭搖著頭,她想告訴他卿玦也是這樣的需要她,她怎麼忍心背棄他,卻又開不了口,這些日子總讓她感覺坐立難安,怕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聚賓樓那日她吃了很多酒,事後不好意思直接問蒼雙鶴她有沒有失態,問晏忠和曾勝乙,他二人皆是一樣的紅臉,一般動作的搖頭說沒什麼,唯有萱草雅不瞞著她,將她做出的那些混事完完整整的說給她聽了。
聽過之後,晏亭便覺得自己無法面對蒼雙鶴,即便睡在一個房間,她也要與他間隔一段距離,只是因為覺得虧欠了蒼雙鶴的,她想怎樣,蒼雙鶴便縱她怎樣,即便她曾待他那般的殘忍,
他依舊對她綻開最溫柔的笑,甚系在她已經想到了若然他詢問那一晚的事情該用怎樣的理由回答他,可是他沒有問,他甚至提都不提一句,只是對她顯出最溫暖的笑。
若然他板著臉對她,她許將狠下心來與他爭執,可是沒有,就是這等溫暖的感覺令她冷不下心腸,時日漸久,便愈發覺得自己實在對不住他,深深的懊悔,卻只是藏在心底,無人可說。
那一晚她終於在他的柔聲哄勸中將自己的滿腹心事和盤托出,其實蒼雙鶴又怎能不懂她心中所想,他等的便是她對他敞開心扉的這一日,她最開始的時候是對他動了心,可卻要生生的壓著那滿腹的情,她是個固執的女人,認定了的事,旁的人若是硬要改了,她不會明著折磨逼著她的人,她只會折磨自己,到頭來,最痛的卻是旁的人。
就說那吃了聚賓樓的佳釀而失身給她,細算下來,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允了,他當真是個小人麼?不必深究也知道根由,若非她動了情,他縱然有上百般的本事,她也不可能讓他得逞的。
那一個她蜷在他懷中,沒有激情,只存溫馨,交了身,坦了心,接下來的便是共同面對。
第二天,她縮在他懷中進了大梁,城門校尉見了他們的馬車,老遠的便迎了過來,又是跪又是拜的,點頭哈腰的傳了睿王的口偷,若晏亭與蒼雙鶴進城,不論什麼時辰,皆直接進宮面聖。
時辰正好,晏亭與蒼雙鶴相視一眼,隨即應允,城門校尉護送了一陣,又迴歸本職,晏亭這次不再耗在蒼雙鶴身上,與他之間雖然有一小段距離,卻是與蒼雙鶴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的。
晏亭的馬車才一入大梁,早有快馬通知睿王,得了訊息的睿王率朝臣親自恭候,看上去恁般虔誠,眾人只當先前蒼雙鶴病體垂危,這一次養好了便回來了,其中的彎彎繞,知道的終究也只是那麼幾個人罷了。
先前晏亭便知道睿王是個演戲的好手,他想扮怯弱,就能讓天下的人都罵他個昏君;他想裝好色,即便是他的女人也以為他閉目塞聽的寵著她們……不過晏亭終究還是見識過他的冷酷,因此這個時候睿王拉著蒼雙鶴悲慟異常的敘著的思念,晏亭便要在心底冷哼,實在虛偽!
蒼雙鶴的冷情舉國上下皆知,大擺筵席慶祝自然而然就省了,官員們上來逢迎一陣子,蒼雙鶴點頭虛應了一陣,睿王也知道他的心思,便將那些官員遣退了。
晏亭自然是始終不離蒼雙鶴左右,從晏亭出現之後,睿王便一直注視著他二人之間的情況,許是他們遮掩的太好,睿王倒是看不出什麼來,隨後倒也露出了笑容,將其二人帶到了儀昇殿。
進了大殿,睿王賜了座,迫不及待的研究起來與西申的情況,還有公子野和公子舒的去處,晏亭不置一詞,垂著頭無精打采的聽。
待到全有了對策之後,睿王才發現了晏亭的沉默,頓覺心口處一揪,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了句:“晏愛卿,你覺得此種安排可好?”
晏亭本就是斷斷續續的過耳,睿王這莫名的一句委實令她接不上話茬,思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