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話未曾出口,晏亭已經站起了身子,快步向外面走去,曾勝乙側著頭看著晏亭的腳步,像從前一般自然而然的追了過去,卻不曾想才追到門邊就聽見晏亭堅定的聲音道:“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著吧。”
曾勝乙扯了扯嘴角,終於發出聲來,“少主您要去哪裡?”
晏亭頓了一下,隨口道:“韓夫人最寵溺的侄子聽聞她落難的訊息,直接選擇明哲保身,你說韓夫人聽見這個訊息,該是怎樣一番滋味呢?”
曾勝乙心頭顫了一下,腳步追得更緊,急切道:“少主既是想去尋韓夫人,那麼屬下更應該陪侍左右。”
晏亭腳下的步伐並沒有遲疑,頭也不回的揮手道:“晏府的私牢乃韓夫人從南褚請來的最上等的工匠所建,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關在裡面,因此這牢房建的是有進沒出,比大央的天牢還牢固,你放心便是。”
曾勝乙慢下了腳步,看著晏亭的身影漸漸隱遁在暗夜之中,懷抱著的玉首劍緩緩放下,輕嘆一聲,“該來的總會來……”
晏亭並沒有直接走向私牢。反倒繞行到柴安的院子外,直接進了院子,那時柴安靠坐在晏亭為其配的案几前,藉著豆燭之光翻著竹簡,見晏亭進門,倉皇的站起身子施禮道:“少主有什麼事情只管差人來尋小人便是,何需您親自跑一趟呢!”
晏亭輕笑:“心中歡愉。吹吹夜風,信步而來,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先前晏霍曾對你下手,有仇不報非君子,尋了晏忠,隨我來。”
柴安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甚確定道:“少主莫不是想讓小人對大公子他……”
晏亭淺淺的笑,“機不可失。”
柴安咧嘴露出一抹甚明朗的笑,轉身快步跑了出去,不多時便把晏忠找了來,主僕三人一道進了私牢。
白天晏霍被打得厲害,晏亭差人給晏霍上了藥,並非良心發現。單純怕他就這麼受不住提前丟了性命而已。
外面已經是夏末,天本來就有些涼了,卻還算怡人,可晏府私牢設在地下,到了夜裡透著森森的寒,實在不甚舒爽。
才進了私牢的門就聽見晏霍高高低低的呻吟,間或有韓夫人怒聲斥責:“真沒用,吃了這麼點皮肉苦就受不住,照比你爹差遠了。”
晏霍無力反駁道:“若父親捱了這麼多下,早沒命了,母親大人實不好再這樣說了,伯文心中難受,還是第一次吃這等苦頭,流雲那個雜毛小兒,等我出去後,非把他剝皮抽筋了不可,小人得志,什麼東西!”
“呦!兄長,誰小人得志了,你要剝了誰的皮,抽了誰的筋,要不要流雲替你動手呢!”
聽見晏亭的聲音,晏霍身子一顫,竟默不作聲了,待到看見晏亭只帶了柴安和晏忠兩個人走進了私牢,立刻揚聲怒罵道:“流雲,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母親大人扶你坐上家主的位置,你非但不感恩圖報,反倒要恩將仇報,定不得好死!”
晏亭伸手挖了挖耳朵,挑著眉梢笑道:“誰不得好死?”
晏霍又大聲重複了一句:“老子說你,你這個雜種不得好死!”
聽見晏霍拔高的聲音,晏亭緩步走到晏霍的牢門前,撇嘴道:“本大夫能不能得了好死,這個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你能不能得了好死,本大夫可是瞭然的。”
晏霍瞪大了眼,那廂韓夫人霍然起身,快步來到鑄鐵的欄杆前,雙手扒著冰涼的欄杆,盯著晏亭厲聲道:“流雲,你究竟想幹什麼?”
見韓夫人沉不住氣了,晏亭眼底閃著歡愉的笑,悠哉的踱步來到韓夫人眼前,聳著肩膀道:“方才流雲得了個新訊息,您那挖心掏肺寵著的侄兒聽聞您落難的訊息,心中甚是惶恐,落荒而逃去了,十天半個月是沒有來大央的意思了,這接頭的人沒了,怕事情就沒那麼好處理了,莫不如老夫人您便自己招了吧,省得你我皆麻煩。”
聽見晏亭的話,韓夫人臉上明顯閃了閃神,也只是一瞬,隨即便笑了起來:“笑話,你讓我招什麼?”
晏亭並不接韓夫人的話,轉頭對柴安和晏忠輕笑道:“柴安,若是本大夫沒記錯,似乎上次大公子對你可是下手不輕呢,即便要鞭屍,他也沒個痛癢了,晏忠,幫柴安摁著,上次大公子傷了你哪裡,現在你就讓他知道那個時候你哪裡不舒服。”
柴安愣了一下,晏忠聽了晏亭的命令。臉上立刻掛上了笑,開啟了關著晏霍的牢門,著著瑟縮著的晏霍,朗聲道:“大公子,得罪了!”
韓夫人猶在咬牙堅持,柴安見晏亭並不是隨口說說,也跟著進去了,聽見晏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