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總要經過他的意思的。”
信常侯嘴唇微微蠕動,卻始終沒發出什麼聲音,卿玦淡淡的掃了一眼晏亭,看似十分淡漠的說道:“若侯爺不怕危險,本將軍也不會硬攔著。”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信常侯是想與卿玦說什麼的,可他尚且來不及開口,就見卿玦已走出了營帳,再回頭看晏亭和蒼雙鶴,臉上的笑又生出了僵滯。
此時的蒼雙鶴在晏亭眼中已經變成了笑面虎,即便面對著信常侯這個令她十分不舒服的人,也能笑得燦若春花,優雅親切。
“時辰已晚,大軍明早還要起早上路,鶴給侯爺臨時安排了個住處,想來這時已經準備好了,就請晏忠帶侯爺屈就一晚,明夜再另作安排,不知侯爺可滿意?”
信常侯哪裡有不應的道理,頗為滿意的出了蒼雙鶴的營帳,隨著侯在外頭的晏忠尋自己的住處去了。
這頭晏亭見信常侯一走,隨即便揪住了蒼雙鶴的衣襟,咬牙切齒道:“那個老不休很討厭,你還巴巴的對人家,呸!你這廝也學了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作風了?”
對著盛怒的晏亭,蒼雙鶴依舊優雅的笑,眉眼中含著寵溺,柔柔的說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等根深蒂固的傷總是要解決的,縱然面上看似正常,可心早已千瘡百孔,此為宿疾,若不根除,一生也不會解脫,依夫人之見,難不成有藥有引,憑空錯過?”
聽了蒼雙鶴的說法,晏亭眨了眨眼,隨即喜笑顏開,那笑容裡甚至含著一絲諂媚,鬆開了揪著的衣襟,隨後還要捋一捋被自己揪得不平的地方,對著蒼雙鶴笑吟吟的說:“本相的男人,果真不是個吃素的。”
晏亭這兩句脫口,蒼雙鶴只覺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伸手撫了撫晏亭的額頭,淺笑道:“夫人愈發年幼,倒是讓為夫惴惴不安,長此以往,我蒼雙氏的後人何時才能降世?”
蒼雙鶴說這話的時候,原本撫著晏亭額頭的手指已經滑到了她鼻尖,晏亭癟癟嘴,瞪了蒼雙鶴一眼,隨即張口仰頭,狠狠的咬上了蒼雙鶴的食指。
再是氣惱,終究不忍心傷害了彼此,何況只是玩笑罷了,那一口整齊的貝齒叼著蒼雙鶴的手指,狀似兇狠的瞪著蒼雙鶴,就是不肯鬆開。
蒼雙鶴擎著手,對著晏亭的笑愈發深刻,懶散優雅道:“皆道十指連心。為夫自然知曉,夫人不必再在為夫的心尖子上咬下痕跡,為夫這一整顆心早已就都是夫人的了。”
口舌上,晏亭極少能贏過蒼雙鶴,他總能幾句話便將她說得面紅耳赤,吵吵鬧鬧,又是一天,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這般快,轉眼已到堰伍兩國交界處。
一路走來,總見信常侯繞在卿玦左右,卻不見他們說上一言半句的,晏亭遠遠的看了幾次,再回頭去尋蒼雙鶴,並不同情信常侯的慈父苦心,只冷淡的說信常侯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如今的晏亭,有什麼心事都與蒼雙鶴講,蒼雙鶴豈會不懂晏亭對信常侯存的偏見,她是惦著卿玦的,便是因為惦著卿玦,才會厭煩讓他受苦的信常侯,且信常侯還令她想起晏痕,晏亭對晏痕也存了些怨,在晏痕向她替晏妙萏求情的時候,那十幾年的怨恨瞬間升騰,所以她不再事無鉅細的安排了她走後晏府的事務,說到底,忠孝大義壓在她一個小女子肩頭,擔子實在大了些,她也不過才雙十年華,也存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所以遇上了同晏痕相似的人,便自然而然的將自己心底的怨恨轉移到了那人身上。
因此,在晏亭心中的信常侯,非但揹負著對卿玦的虧欠,也承著晏亭無處安放的怨恨,無論他做了什麼,晏亭只會覺得他是別有用心的,絕不會認為信常侯是真的在意了卿玦。
晏亭不喜歡信常侯,便選擇對他視而不見,即便走了對面,也能尋了由頭不與他打招呼,久而久之,信常侯也算識趣,見了晏亭,主動退讓,免得大家都尷尬。
烽火連天,伍國一役毫無懸念的大獲全勝,那時已是仲秋,上一年的這個時候,晏亭與卿玦膩在一起幻想著白頭偕老,這一年的仲秋,物是人非。
堰惠王也知九鼎傳說,暗自吩咐了堰國大將軍,一旦攻下伍國,便將伍國的那口寶鼎帶回給他,他的設想總是很完美,那出使大央的使臣回到堰國,每個都說睿王極其寵愛王后,堰惠王以為睿王是他,他這般戀著趙娥黛的母親,為了她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便以為睿王也會同他一般,為了趙娥黛可以與他共榮,睿王已經佔了大半天下,而他只是要伍國罷了,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只要趙娥黛同睿王撒撒嬌,睿王定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