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勝乙整張臉皮恨不得都抽搐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朗聲道:“眾目睽睽之下,請姑娘自重。”
聽見曾勝乙的話,萱草雅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曾勝乙,憨笑道:“我便知道你喜歡我,都主動來抱我了,自重啥呢,我不重,真的不重,要不你抱起來試試?”
晏亭看著萱草雅和曾勝乙,竟然想不通蒼雙鶴為何會對這樣的女子格外的親暱,看也不看榻上那人,猛地轉身,卻看見火影明滅映照下,卿玦掛滿擔憂的臉。
明明周圍全是人,可站在人前的卿玦卻好像是個遺世獨立的旅人,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晏亭心頭一動,慢慢的回頭,他先前曾當眾宣佈要迎娶的女人此時抱著別的男人,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眼中化不開的憂傷是因為他當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呢?
慢慢的回頭,錯過了卿玦的唇語,他說:若是萱草雅愛上曾勝乙,那麼我可以為你終身不娶!
晏亭疾步來到蒼雙鶴榻前,看著躺在那裡“要死不活”的蒼雙鶴,冷硬道:“蒼雙鶴,你不是有很多本事麼。既然明知道酒中有毒,怎麼能毫無應對之策便飲下,莫非是想認輸,若是如此,即便你真的死了,本大夫也要在你的碑文上刻下你敗給本大夫的銘文,讓你永世被後人恥笑!”
看著晏亭臉上猶帶關懷的憤怒,蒼雙鶴淺淺的笑,“笑便笑了,鶴也看不見,又有什麼關係呢?”
俯身壓在榻上,相距咫尺,直視蒼雙鶴的不甚在意的眼,晏亭咬牙道:“你敢死個瞧瞧,上天入地落黃泉,本大夫絕不會讓你逍遙了!”
聽見晏亭這番話,蒼雙鶴真心笑道:“鶴可以把上大夫這話理解成,你當真想與鶴比翼齊飛了,生同榻,死同穴!”
愕然的看著蒼雙鶴笑得勾心的臉,她只是想說即便他變成鬼,她也不會放過他,怎麼到了他嘴中似乎便是旁的意思了呢!
看著看著,心頭猛地一悸,似乎她方才那話拿回來咀嚼一番,還真容易生出旁的意思來呢,霍然起身,別過臉去,不屑道:“本大夫嬌妻美妾,為何要同你齊飛,實在自以為是!”
蒼雙鶴依舊在笑,可他的眉眼中竟湧現了來他自己都不曾在意的開懷。
那廂萱草雅還在糾纏著曾勝乙,卿玦幾步走上前來,伸手便抓住了萱草雅的手腕,堅定道:“跟我走,我要同你說幾句話。”
晏亭低垂了頭,微微側著臉,從眼角的余光中看著卿玦對萱草雅的強勢,雖然心頭還隱隱的痛著,相比蒼雙鶴命不久矣的認知,那份痛並不如以前那麼深刻了!
再轉回頭,直視蒼雙鶴的眼已經盛滿堅毅,輕聲道:“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本大夫相信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你先好生休息吧!”
說罷大踏步離開,經過萱草雅和卿玦身邊的時候,目不斜視道:“你二人私事自行去解決,別耽擱鶴先生休息。”
然後揹著手走出了蒼雙鶴的院子,曾勝乙靜靜的跟在晏亭身後,待到人靜處,小聲問道:“少主,現在該怎麼辦?”
沉吟片刻,冷聲道:“去把姬將軍的雷行烏騅牽出來,到郡衙外等著我。”
曾勝乙錯愕的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少主您?”
晏亭瞥了曾勝乙一眼,“莫不是你不認我為主人了?”
見晏亭一臉陰沉,曾勝乙倒也不敢多說些什麼,轉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晏亭回房間尋了個巨大的斗篷,快步走到郡衙外,等著曾勝乙牽了雷行烏騅馬出來,翻身上馬,對曾勝乙大聲道:“前頭帶路,去初南公子府。”
曾勝乙遲疑了片刻,隨即催馬揚鞭,一路風塵,顛得晏亭覺得全身骨頭都散了架子,依然堅持,天未亮,還不到開城門的時候,先前曾勝乙是走了險路,他有那等飛簷走壁的本事,可晏亭卻不十分精通,立在城門外,揚聲吆喝,說自己乃初南公子府中的門客,進城乃是帶了敵營鶴先生的近況稟告七公子。
守城的卒子聽聞此話,不敢耽擱,微微開啟了一條縫隙,伸手問晏亭要令牌,晏亭哪裡有那東西,見卒子伸出手,死命抓住,往外一拽,城門敞開了條縫隙,晏亭隨即催馬硬闖了進去。
身後是那門卒大聲的喊叫,曾勝乙抽出玉首右狠狠的劈去,可也遲了,守城的弓箭手聽了聲音,又見兩匹馬飛快的向城中奔去,忙拉弓放箭,曾勝乙緊緊護在晏亭身後,可先前斬殺門卒耽擱了一步,還是有一支箭射在了晏亭的後肩胛上,晏亭吃痛,悶哼一聲,雖然聲音很低,曾勝乙卻聽了個分明,緊張追問道:“少主。”
晏亭咬緊博冠緞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