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晏亭笑出聲來,比山間百靈更加清脆悅耳的聲音,調皮的說道:“既然你同我說了真話,那我也告訴你,省得你這人總要覺得自己虧欠了萱姑娘的,那夜她與你並沒有發生過什麼,這可是她親口同我說的呢!”
看著晏亭沾沾自喜的表情,卿玦輕輕觸上她撫弄著他臉頰的手,輕點著頭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晏亭復又撅起了嘴,回覆到男子的聲音,甕聲甕氣道:“知道還要娶她,你根本就不愛我!”
卿玦嘴角綻開一抹引得晏亭生出緊張的笑痕,慌亂的便要起身,卻被卿玦俯身壓住,用唇覆蓋住晏亭那撅的高高的嘴……
秋風捲過,有一片撐不住的楓葉隨著風離了卿玦倚著的那棵樹的枝頭,打著旋飄向遠處,落在了那一襲淡紫色紗袍的肩頭,纖細玉白的手輕輕捻下,低頭看著那片板葉,淡淡道:“你也見不得那樣的場面,所以要離開麼?”
那楓葉已經枯敗捲了邊,比不得尚在枝頭的紅豔,更是不可能回答了這樣的問題,淺笑搖頭,送於胸前展開手掌,讓那楓葉隨風又去,終究沒有走得太遠,慢慢的落於地面,依舊淺笑,平聲道:“心之所依,終究走不遠。”
說罷轉身離去,那一隻始終低垂著的手一直捏著紫玉,墨黑的長髮隨風蕩起灑然的弧度,淡淡的柔聲,“畢竟還未拜堂……”
楓樹下,貼在一起的兩個人終於分開,晏亭臉上有些燥熱,頭依日枕在卿玦的腿上,伸出手緩緩的探上卿玦的臉,唇邊勾起一抹笑:“天下人皆知,姬氏素來喜歡貌美的人,無論男女,初次見了,你便嫌我,又要說我生得難看,如今倒是說自己這般愛我,莫非你乃姬氏的異類?”
卿玦伸手捧住晏亭的小臉,緩緩的笑道:“若當真一切都有定律,那麼這世上也便沒那麼多痴男怨女了,愛便愛了,又何談究竟生成什麼樣子呢!”
晏亭讚許的點頭,翹著嘴角撒嬌道:“世人崇尚郎才女貌,你卻要比我生得好看,我乃俗人,這實在不能忍受,今後我便扮男人,你扮成傾國佳人好了。”
說到這裡,腦海中浮現卿玦穿著金絲綾羅,頭上金釵步搖,塗脂抹粉的樣子,吃吃的笑了起來,喃喃道:“一定很有趣。”
卿玦也跟著笑,“只要你高興就好。”
心頭又起了悸動,原本撫著卿玦眉目的手沿著卿玦的眉尾漸漸滑下,一直滑到他光潔的下巴,最後停在了他的唇邊,輕柔道:“嫁了你,一定會很幸福,那日被萱草雅攪擾了,你什麼時候再娶我?”
卿玦輕笑著低頭:“聽你的。”
看著卿玦近在咫尺的臉,晏亭感覺自己的腦子又開始亂了,無法冷靜思考,半晌,輕喃道:“我要穿豔紅的禮服嫁給你。”
卿玦點頭:“我買這世上最豔麗的給你穿。”
“我要暖暖的大榻。”
卿玦依舊點頭:“我買這世上最上乘的錦裘。”
“我還要你天天給我梳頭。”
卿玦眼底洩出濃濃的寵溺。修長的手指輕撫晏亭柔黑的發,喃喃道:“那亦是我的夢想。”
胳膊舉得累了,自卿玦的臉上拿下,扯了卿玦的右手到自己胸前,伸出自己的手,緩緩的貼住卿玦的手,看著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的兩隻手嚴絲合縫的扣在了一起,晏亭臉上顯出了同卿玦一般幸福的憧憬,似喃喃自語,又似低低的懇求,卻字字清晰的飄進了卿玦的耳畔,“其實我只想,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時的楓山上只剩下她與他兩人,或許不僅僅是楓山,整個天下也只剩下她與他在,貪情的年紀,天下一統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遙遠到如同另一個世界,其實他們只是被動的走進了爭權奪勢的紛爭中,那些從不是他們心中喜歡的生活。
城門外,一連懸掛了三天的晏毋庸首級到底被人偷走了,第二日一早門衛急急通稟了衛都,晏亭和卿玦自卿玦醒過來之後便天天膩在一起,不分晝夜,即便是衛都這等皮糙肉厚的人也害怕瞧見“兩個男人比夫妻還要恩愛“,思來想去。咬牙走向了蒼雙鶴的院子。
除去萱草雅和姬殤之外,這些日子便沒有人再見過蒼雙鶴,舉春問了幾次,最後是萱草雅悶聲悶氣的說蒼雙鶴舊毒復發,需要靜養,這一句靜養便把所有人都阻隔在了門外,包括晏亭。
衛都會來這裡,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到了果不其然就被萱草雅堵在了門外,衛都陪著笑臉說著事情的重要性,卻是不想萱草雅也只是冷淡的回了他一句:“我師兄命都沒了,還管他什麼重要不重要的,有事找那一對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