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積的厚德!”
想他梅妝,雖然從不現於人前,可這一手的的易容術絕對稱得上是獨步武林、冠絕天下。江湖上聲名遠播的“千面嬌娘”也不過是受過他的一點小小指教罷了。今夜公子竟然讓他來給面前這呆貨拾掇一下渾身上下的裝扮,真是太屈才了。
九疑才不管他的本事如何呢,只興致缺缺道:“既然是柳公子吩咐的,那您就趕緊吧,教他久等了恐怕不太好。”
這句話說著輕描淡寫,聽在梅妝耳裡卻是十分逆耳,他立時被噎著了,剛想開口再諷刺幾句,卻被紅冶止住,“公子那裡還在等,我在門外。”說著一道紅影飄過,人已到了外面。
梅妝最怕的就是紅冶這般死氣沉沉的臉孔,可又不得不聽從,不然下回龍雀溜走她又不幫他抓了。要知道……亂懷樓的梅公子最愛的就是手邊那條名喚“龍雀”的竹葉青!
思及至此,梅妝忿忿不平地取出幹活兒的傢伙,在九疑臉上拾掇起來。然,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不禁停下動作,問道:“誰在你臉上動了手腳?”
他死也不信面前這呆貨有那種本事,竟然要讓他用手摸了才知道這臉並非原先的模樣。而九疑則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呆樣,睜著那對黑眼珠,一臉迷惑地瞧著眼前這位一臉嚴峻的漂亮男子。
果然跟呆貨是沒法兒溝通的,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如此想著,梅妝收斂起滿心的吃驚,暗歎一口氣,重新拿起了傢伙。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是停下了動作,長吁一口氣道:“總算把你這費事兒的臉面整出個女相來了,真真是累死本公子了!”
原先那人在九疑臉上留下的痕跡總算全部清除了,梅妝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莫不是公子看出來什麼才讓紅冶帶她來梅廳的?
不過這點疑惑也只是存在了一瞬間,須臾他便轉過身,去內屋給九疑找了一身女裝,扔到九疑臉上,嘟噥道:“也不指望你穿上這身綠蘿衣就化身為傾國佳人,但千萬別讓我看著覺得是個男人……”
九疑看著手裡的衣裳眼珠子沒掉出來:這可不就是她脫掉的那件嘛!又聽得梅妝絮絮叨叨的話,便翻了翻白眼兒,乾脆地朝裡頭去了,只眨眼的功夫便又出來了。
她這個做慣了殺手的人,換衣裳想慢都慢不了,但梅妝看了看從簾子後頭走出來的九疑連死的心都有了:果然是個純爺們兒,方才著男裝看著還有些女氣,如今穿上羅裙卻越發襯得輪廓深刻,絲毫不顯柔麗。
梅公子困惑極了,明明他給她畫完妝後眼窩沒有那般深邃的啊,就換了件衣裳而已,感覺怎麼就全全然都變了呢?
九疑可沒那麼多耐心讓他慢慢想明白,開啟房門,樂呵呵地衝著外頭的紅冶道:“美人兒姐姐,我好啦,咱們走吧!”
紅冶並未應聲,只是在前頭帶路。而梅廳的門後,向來眉眼上吊、飛揚跋扈的梅公低垂了眼簾,吶吶道:“難道……她的臉是自己給整成那副模樣的?”掩飾氣息、轉換容貌這等的功夫,要想做到不露痕跡、自然而然那是極難的,莫非……
他想著想著便覺得背脊有些發涼,衝龍雀招了招手,摸著那冰涼的蛇身反而暖和了起來。
去肅殺園有許多種途徑,今夜九疑又知道了另一種走法。紅冶把她領到五味齋的門口就虛晃身影消失了。
九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稍稍有些陌生的屋子實在是費解:吃頓飯嘛!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又是變臉又是換衣裳的,臨了還來這麼一出,吃飯的地方而已啊,連個老門都要破得如此具有韻味和氣息,柳公子的怪癖果然只有增沒有減。
她倒忘了自己在鼎華居的小二眼裡其實也是柳陵鬱這種人。
搖了搖頭,九疑小心地進了門去,當場又走不動了。她看到了什麼?五張三丈長、一丈寬的飯桌上擺滿了各色菜餚,盡頭一人高坐在上,神色淡淡,“九姑娘總算來了。”
見著這人皮笑肉不笑九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但又不知他究竟玩的什麼把戲,只得應和著:“讓柳公子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柳陵鬱瞧著這人爪子亂撓的不知所措樣就高興,可惜……看不著那雙亂轉的招子。他微微挑眉,道:“把頭抬起來,本公子都讓梅妝給你拾掇了,你還裝個什麼裝?”梅妝的一雙巧手沒有柳公子也練不出來。
柳陵鬱臉上那細細長長、溫柔繾綣的鳳眸可不是什麼深情目,而是毒辣眼。
早就想剝了那人的面具看看那人的模樣,今日機會剛剛好,不知將那人臉面上不該有的東西去了,她會不會露出點別的有趣表情。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