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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月色皎潔,有人踏風夜奔,柳陵鬱自屋子的書櫥後走出,環顧四周,在看到地上那串整齊的血珠子時……笑了。

遠遠望著那月下飛奔的人影,柳陵鬱若有所思,歪了歪腦袋,又仰頭觀月,白練如洗,遍灑中庭,枯枝隨風而動,殘影斑駁婆娑。

“怎麼辦?這般得力的人手,殺了豈不是可惜?”柳公子很困惑,這樣的人既可取樂子,又可辦事情,一人多用,還無需費腦子操心,多好!

想了又想,柳公子終是搖了搖頭,暗自道:“等這下賤東西露出本性……本公子取不著樂子時,就讓她起她該起的作用吧……”

他那長眉尾梢繫著的春山柳色漸漸淡去,化作今夜寒冬蕭瑟的北風,銳利如刀……

13狹路終相逢

章夫人還在等自家夫君,左等等不著,右等等不著,雖然早就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那死鬼又犯病了不成,難道前幾個月回來還嫌抽得不夠?”忽而眼前黑影一閃而過,也沒看清是個什麼東西就不見了。

枕邊卻多了一疊衣裳,正是章敏川今日出門時穿著的那身。

章夫人拿起那衣服嗅了嗅,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好你個章敏川,竟然又揹著老孃去妓院!喚來福伯,問道:“老爺人呢?上哪兒去了!”

福伯看看自家主母柳眉倒立的狠樣,神色頗有些閃爍:這可是個河東獅,也不知為何老爺不乾脆把她休了。

章夫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果然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那死鬼當真是個欠抽的,每次在房裡頭只要用上了鞭子他就越發的興奮。

福伯也不是什麼忠僕,這種時候主母最大,所以他也沒猶豫多久就招了:“回夫人的話,老爺去了亂懷樓。”這話才說完,一隻茶盞就到了地上,茶水潑了福伯一身,至於那茶盞,碎成多少瓣已經是數不出來了。

章夫人半刻都沒有猶疑,徑直出了門,怒氣衝衝地朝亂懷樓去了。

福伯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看著自家主母的氣勢,只想翹起大拇指道一聲:威武!

一個小人死了,那沒什麼,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罷了,活著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死就死了吧。

一個大人死了,那就有什麼了,那可是個大人啊,活著可是要為小人們做主的,死了是要有許多麻煩的。

如今柳陵鬱就被這麻煩纏身了,不過他樂得如此,甚至……樂此不疲。

章夫人來亂懷樓尋人了,開了門,人都傻在當場了,壓根兒連怎麼出的亂懷樓都不知道,還是紅冶幫著將赤身裸體的章大人抬出了門。

當時那場面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先是有官家夫人在門口大吵大鬧,這下好了,客人都被鬧騰出來了,無奈之下紅冶領著那隻河東獅進了溶蔭房裡,吵鬧聲不見了,竊竊私語聲倒是四起了。

章夫人是將門出身,脾氣本是剛烈,在長安也算得上是頗有名氣的悍婦,任誰在她面前都討不得什麼便宜,也虧得章敏川這人溫文,才容得下這看似貌美、實則心毒的女人。

然而這女人就那麼站在溶蔭的門口,呆呆地看著自家夫君的屍首:一臉陶醉的表情,下邊兒還立著,平素是衣冠禽獸,如今真真是禽獸了個徹底,連衣冠都不見了。

紅冶推了推章夫人,見她沒反應,就招了幾個人來幫著把章敏川的屍首送回章府。直到那時章夫人才失了魂一般地跟著已經死了的章大人回府了。

紅冶本以為照著章夫人的性子還要再鬧一會兒的,卻不料是這等情狀,腦袋裡思量著:大概是太丟人了吧,沒臉鬧騰。不過也好,省得她費腦子,她樂得這樣,臉上卻依舊是冷冰冰的,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

圍在外頭的幾個人看著正主撤了也就覺得沒什麼看頭,各自回了屋子,繼續辦那沒來得及開始辦或是沒辦完的事情。

柳陵鬱沒走,還是在那書櫥裡站著,這房裡頭髮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了他眼裡,半點都沒少。

“那女人……哭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嘆了口氣,柳陵鬱轉過身朝櫥子深處去了,也不管亂懷樓裡頭會不會再發生些什麼。

若是衙門的人來了這不是還有紅冶呢嗎?紅冶沒辦法還有菊讓,菊讓不行還有梅妝,大不了讓蘭敞出來折騰死他們。柳陵鬱如是想著,離開的腳步越發的輕盈了。

九疑回到鼎華居的時候覺得特別累,說不上是為了什麼,她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思量道:“難不成是因為柳公子不給錢才這麼不得力?”

一陣冷風吹過,她縮了縮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