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比她大,只要他不肯鬆手,她便無論如何也抽不出來。
此時此刻,麟趾宮中眾人卻忙亂得如同被放進油鍋裡烹炸的螞蟻。
德妃難產,已昏死過去了第二回。
尚食局依著接生嬤嬤的吩咐送來了吊命用的人參雞湯,凝香抬著德妃的頭,凝雪舀了雞湯,一口一口強送進主子嘴裡去。
約莫半盞茶功夫後,德妃悠悠轉醒過來,氣兒還沒喘順過來,就聽到接生嬤嬤道:“娘娘,再加把勁兒,多用點力,孩子就快出來了。”
這話,她都聽了一整天了。此時自是半點兒也不相信的。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樣呢,總不能就此不生了。
就算她真的不想要那孩子了,也得把它生出來才算完,不然孩子就一直待在她肚子裡,恐怕兩個人都活不成。
德妃只能咬著牙根,拼死使力。
“對,就是這樣,娘娘在加把勁!”
接生嬤嬤不停地給她鼓著勁兒,起先因為德妃看起來比昏過去前精力好些,嬤嬤也跟著高興起來,但漸漸地,她面色便不對了。
她們不敢大聲張揚,怕嚇壞了產婦,可又不能隱瞞不說,只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人便站起來,走到屏風外面,跟坐鎮的胡太醫耳語起來。
德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衝向一處,然後潮水一樣湧了出去……
胡太醫走進屏風裡時,德妃已經第三次昏死過去。
其中一個接生嬤嬤正掐著德妃的人中,想讓她趕快清醒過來。
可直到胡太醫診完脈,德妃依然昏睡著。
“去把那雞湯拿過來。”嬤嬤吩咐著。
然而胡太醫卻伸手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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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的梆子響起時,報信兒的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進了慈寧宮,跟在他後面的還有鬍子花白、氣喘吁吁地胡太醫。
“稟太后,稟皇上,德妃娘娘產下一女。”
“阿彌陀佛。”焦心整日的太后呼了一聲佛號,“可是母女均安?”
“回太后的話,帝姬早產,身體稍有些弱,但只要精心調養,便不會有事。”回話的是胡太醫,“只是德妃娘娘……”
“她怎麼了?”太后見到他神色遲疑,感到了某種不祥之兆,厲聲追問著。
“娘娘,血崩,昏迷不醒,老臣雖已盡力幫娘娘止了血,但娘娘傷了根本,恐怕往後病體難愈……”
“既是這樣,你為何不在麟趾宮守著,跑來這裡做什麼?”太后怒喝道。
胡太醫頭垂得極低,但仍不卑不亢地陳述道:“老臣是不得不來向太后和皇上稟報,娘娘生產遭遇兇險,是為人所害,有人在娘娘的湯水裡下了七花粉,這才是造成娘娘血崩的根由,請太后和皇上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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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關閉宮門,準備熄燈入夢的時分,尚食局裡卻忽然熱鬧起來。
太后身邊的呂嬤嬤親自帶了一隊人馬,殺氣騰騰、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不由分說便將所有人都抓到院子裡,然後挨個房間翻箱倒櫃。
女官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能睡眼惺忪地在深秋的瑟瑟冷風中發抖。
“西廂北起第三間是誰住的?”呂嬤嬤站石階上發問。
四個女官遲疑著站了出來。
“北側近門的床是誰睡的?”呂嬤嬤又問。
其中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齊齊向後退了一步,只留下一個女官在前面。
“帶走!”呂嬤嬤一聲令下,立刻有身強力壯的太監衝上來,扭了她的雙臂將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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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老奴在尚食局裡搜到這個,胡太醫已辨認過,確實是七花粉。藥粉藏在一位女官的床褥底下,老奴已將人帶過來了。”
呂嬤嬤話音剛落,那名女官便被人押了進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披頭散髮,高聲尖叫著。
呂嬤嬤上前給了她一掌,清脆的耳光聲在靜默的大殿裡迴響,伴著呂嬤嬤兇惡地聲音:“太后跟前,也容得你大聲喧譁!”
巧茗看清了那女官的面貌,一時間與阿茸兩個面面相覷,只因那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和她們同居一室的舊相識——方月白。
☆、44|43。42。1
月白吃了一巴掌之後果然安靜下來。
押著她的兩個太監把她架到大殿正中,其中一個在她腿窩踹了一腳,月白吃痛,雙腿一彎便往地上倒,兩個太監順勢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