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上，心無旁騖，釋懷舒臂，依次取道具近距離穩於鼻前：鈔票呈專業出納扇形，書籍呈書呆子弧形。以快速手法令扇形之鈔票和弧形之書籍頁頁翻騰，以爆其體味，書香勝。以上過程複製一遍：只是道具之鈔票和書籍已然為佈滿指紋汙跡、卷邊之舊物。爆其體味，仍是書香勝。我選書！可為什麼我們都選眩目呢？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孩子抓周兒的命運。

每當瞥見指紋之汙垢凝於書籍之上，我一向採取哈氣佐以掌弧擦拭之以達到最潔淨狀態為止。至於已然與書籍融為一體的舊象，我只當它是智者的老年斑，雖不再青春勃然，但睿慧已是非同一般矣。人之精神意識凡對智慧載體之珍惜，往往是保護文明進化的本能使然。至於今日之紙金迷醉者，則屬肉體進化於極至而精神文明之靈魂退化於極至之表現矣。此乃行屍走肉、衣冠禽獸之和諧狀態的完美體現。看那環保主義者的暴跳，油墨、紙張無不威脅我等環境生存，你怎能在此鼓勵。我按下雲頭，請饒恕則個。天書一卷，恭請笑納。

印刷術對其所造之產物的價值到底是如何賦予的，物質與精神，物與物，物與媒介，物與交換，等等。載體的流動體現出一種精神的價值，精神的渴求又描述出一種價值的流動，而載體本身維護的則是圖符代表的意義——那是束縛自我的文明，也是解放自我的靈感。當某天，我們將我們的思想、靈魂乃至物質性的大腦、心臟之類均維持於印刷的狀態之中時，我們對環境、生物、物質化精神素因乃至我們的準生存以及終極生存需要付出怎樣的責任才能令我們的生命歷史平衡在造物的天平上。歷數歷史，在此術得以成型之前，我們的認識、記憶無不借助初級開發的大腦和一隻舌加雙唇維持之。流演到今日，所有的淳樸、忠誠都蕩然無存，遺下者唯邪惡信念和假唇慌舌而已。至於印刷，同樣也在承擔所有罪惡的懲罰——美好的獎賞則被屈辱的冷落了。崑崙之潔風，翻頁數文，汙穢一掃而光。盼！

【紅】之十七

既然我們已認定印刷術是成就智慧（精神、思想等）載體的工藝過程，那就意味著它承擔了記憶智慧和更新智慧留存的責任。於是乎，我們秘而不宣的智慧就以符號的形象登上了文字舞臺。很顯然，印刷術（竹簡等也可同等認定）只不過是智慧的嫁衣裳，就如我們大可將*美名其曰為*一般。不好意思，將智慧納入虛偽的行列，實在是很不給智慧面子。那，我們不妨將嫁接的枝條辭退，重新保持原有樹木的純潔，截段於此，另起一行。

智慧作為一個文字形象，她是有跡可尋的，但是，作為一個精神現象可就無據可查了。當人作為一個種類而出現時，智慧也就追隨而至嗎？我可不敢肯定，就如我不敢肯定人作為一個種類出現時，就一定會有如影隨形的影子。這是因為我不敢斷定人作為一個種類出現時就一定會有諸如太陽這類東西的光明之物源。至於說沒有諸如太陽這類光明所帶來的適宜溫度就不會產生人類之說，不是我想證明的，所以，我就在此假定人類的智慧是在人作為一個種類出現時便如影隨形的狀如靈魂般的“物質”。透過這個假定，我們可以利用遺傳的記憶本能逆流而上的抽象而去，透過返繁衍功能一覓其蹤。熟悉、模糊、陌生、迷失、界限死亡，也許還需要意變的等等。是的，功能證實了假定，智慧確實是人類所擁有的獨特產物，即便初生的智慧原始的和一塊尚無自我的璞玉沒有什麼兩樣，我們也不能否認她溫潤絕醇的本質。沒錯，這很重要，當我們給一種“物質”賦予意義時，我們必須首先得證明她是真實存在的。所謂的名正言順，不外乎此。

造化賦予我們智慧，無非是要我們體驗和見證生命。因為我們的生命是造化能夠存在的證明和證據，以此類推，我們所擁有的智慧最終的服務物件是造化本身，而非做為智慧載體的我們——當然，我們並不否認在服務最終物件的過程中，她必須先要服務於載體本身，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具備抵達最終目標的條件。可見，相對於印刷術而言，我們的生命（具體可定為肉體的那一部分）無非是一件具備智慧化和自我進化的高階印刷品罷了。借用柏拉圖的話來說，就是：智慧乃是使人完善化之物者。關於智慧服務的最終目標到底會給造化帶來怎樣的變革（或透過自我毀滅來完成造化本身的輪迴命運）我們不得而知。古人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一盆好冷水在今日昏暗潮溼之氣象中，無疑是很例外的可為蔡波爾做解脫的狂歡理由，給快要撐破的氣球出一口氣，令之迴歸到他可以抽象規劃的效益範圍之內，來完成他對智慧在體驗和見證生命過程中的表現和意義。作者同樣欣慰，自此再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