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女臉上各親了一口,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不禁笑道:“我的乖寶寶怎麼不起來迎接爹爹。”
簾兒忽然想起一事,朝後望了望,問道:“驚雁呢?她去揚州找你,你們不在一起嗎?”
李清笑了笑,回手招了招手,“快進來吧!你的簾兒姐在問了。”
片刻,只見門外磨磨蹭蹭走進一個面覆紗巾的黑衣女子,取下面紗,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正是李驚雁。
雖然她們三人平日在一起熟悉得無話不說,可此刻李驚雁心中又緊張又羞澀,彷彿第一天過門的新媳婦,怯生生地上前向簾兒施了個大禮,簾兒詫異之極,她看了看李清,又瞧了瞧李驚雁,心中忽然明白過來,慢慢坐回到床上,表情嚴肅地接受了她這一大禮。
李清見簾兒肯受李驚雁之禮,他心也放了下來,向三人擺擺手,呵呵笑道:“大家且坐下,我們商量一下,後日到哪裡去踏青。”
不料簾兒卻不理他,一手拉著李驚雁,又向小雨招了招手,“走!咱們到隔壁商量去,這裡留給李侍郎思考朝中之事。
李清見三女走遠,他苦著臉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尚在熟睡中的女兒身上,便慢慢走上來,側躺在她的身邊,伸嘴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小臉蛋,聞著她身上的奶味,舐犢之情沛然而生,他心中充滿了溫馨與喜悅,心神鬆弛,很快便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次日便是清明節,朝中放假一日,讓百官各自去祭掃祖墳,連著的三天,也是傳統的踏青之日,長安城中幾乎傾城而出,無論市民百姓、官僚宗親都會舉家而出,借掃墓之機,體驗春日的暖意盎然,曲江池、樂遊原人潮湧堵,遠的甚至連終南山都會有長安市民的足跡。
這一天西市內各店鋪的生意明顯比平日冷清,只有一些從遠方趕來的商人在一家一家耐心地挑
,心腸忒狠地討價還價,李清的蜀錦店生意也比較冷已經好一陣了,才做成一筆生意,大掌櫃張奕溟索性利用這一天來盤點貨物、清算帳目,此刻他正站在院子的石凳上指揮夥計們搬運貨物。
“小心點,別將成色混淆了,你們看看清楚,這些都是不一樣的。”
他見兩個夥計各扛幾匹蜀錦向倉庫走去,不由大急道:“你們兩個等一等,那些蜀錦都受潮了,且放在外面曬一曬。”
忽然,他的兩隻招風耳動了動,他似乎聽見有馬蹄聲遠遠傳來,很快馬蹄聲越來越近,靠近大門口停了下來,隨即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張奕溟,你看見骷髏沒有?”
李清的大管家張旺衝進大門,他眼睛飛快地四處掃了一圈,問道:“他不在酒鋪,不知在不在你這裡?”
“或許我能找到他,你可有什麼急事?”
張旺揚了揚手中的一封信,急道:“這是老爺剛剛發來的急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去做,你快去將他找來!”
“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紅菱院叫他!”。
約中午時分,長安各酒樓便開始傳出兩個小道訊息,一個是永王未登上太子位,最後功虧於潰的原因是慶王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說永王的家人口出狂言,使皇上震怒,最後取消了已經做出的決定。
而另一個是訊息是:慶王遣子李俅到揚州刺殺戶部侍郎李清。
這兩個訊息不知是何人釋出,但它彷彿感冒病毒一般,迅速在長安街頭巷尾蔓延,越說越活靈活現,甚至有人出來佐證,此事千真萬確,在京兆署衙內還有此事的備案。
訊息終於在黃昏時分傳進了永王的府中,此事李璘從不知曉,他立刻將信將疑地派兒子李伸前往京兆署衙查證此事。
此刻,李璘正揹著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兒子的迴音,事情已經將近過了三個多月,但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最後沒有被廢,雖然公認的說法是太子遇刺,搏得父皇的同情,最後廢東宮一事便不了了之,但是,李璘壓根就不相信這個說法,自古以來皇位之爭就從來沒有什麼同情心可言,太子被刺頂多延遲被廢的時間,而決不會改變這個根本性的決定。
“難道真是慶王在背後使了絆子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慶王此人愚蠢而又自負,且容易採用極端手段,七天前他派兒子在揚州將李清刺成重傷,至今生死未卜。他又是自己爭奪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難保他不會採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自己得不到也不容許別人坐上太子之位。
“父王,我回來了。”兒子的聲音老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