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給他們“畫了張美麗的大餅”之後,加上陳克的課的確讓青年們眼界大開。青年們是可愛的,也是衝動的。所有青年都表示,絕對會跟著陳克幹下去。
看著群情激奮的青年,陳克心中苦笑。自己也有這樣的時候,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就敢於傾盡全力,一往無前的撞上去。結果呢,除了頭破血流,沒有別的什麼結果。
“希望我自己不要讓他們失望才好。”陳克只能用這樣的希望來平復自己內心的愧疚感。
六月二十六日,陳克終於賣完了所有的1200匹布。其他青年拿到了自己應得的錢之後就很禮貌的先告退。正在此時,有一個陌生人前來敲門。一般來說,開門的事情都是華雄茂和陳克負責。今天遊緱表現的非常特別,一有人敲門,她就搶先跑去開門。第三次開啟門,遊緱笑嘻嘻帶了一個僕人模樣的男子進來。男子扛了遊緱的銀子離開作坊。遊緱笑嘻嘻的和周元曉一起搬了周元曉的銀子起身告辭。
作坊裡面只剩了陳克和華雄茂。面對著堆積起來的那堆銀元和銀錠,陳克突然對華雄茂發了一句很沒有意義的牢騷,“我們若是開得有錢莊就好了。”
“文青想開錢莊?”華雄茂對此很是驚訝。
“我那是玩笑話。”陳克僅僅是發洩一句。堆的這堆錢,陳克覺得這不是財富,而是一堆鎖鏈。眼前的這堆錢背在身上能累死,藏在家裡面怕人偷。如果是有現代銀行,那就好辦多了,直接存進銀行就行。可這年頭,哪裡有這等好事。
“咱們倆先分錢,然後回去吧。”
幸好這是銀元和銀子,陳克與華雄茂每人背了一個包裹也就行了,要是銅錢,真得把人給累死。
一回到住處,陳克就先拿了借據和錢找到秋瑾,“秋姐姐,多謝你幫忙。這錢我還上。”
秋瑾看著借據和銀子,卻沒有拿,她笑道:“文青這麼想把手錶拿回去?”
陳克連忙解釋道,“不是啦。秋姐姐想多了。手錶你想帶多久都行。我這一堆銀子,往哪裡放都不知道。先把秋姐姐的錢還上,好歹也能少操點心。”
“那可不行,我收了你銀子,這得還你手錶。文青豪爽我是知道的,我也不能佔你這個便宜。”秋瑾仍然執意不收銀子。
陳克明白這中間的原因,並不是秋瑾故意想佔陳克的便宜。歷史上,秋瑾很快就要去日本參加同盟會的建立。而在這個時代,一塊這樣的手錶所代表的含義已經不僅僅是手錶本身。而是代表了秋瑾擁有的財力。20世紀末,陳克見過一些老闆,基本上身無分文,但是卻要開輛賓士車。這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財力,獲取別人的信任。特別是秋瑾這樣的革命者,一塊“華貴”的手錶,更能體現“高貴”的出身,得到別人的讚美。
說真的,在1905年待久了,陳克的審美水平是一路下滑,或者說他自己的審美水平越來越和這個時代相近。本來那塊在21世紀看起來沒啥了不得的手錶,現在這個時代是越看越好看。秋瑾雖然有錢,但是讓她真的出錢買這麼一塊表,她絕對掏不出這麼大一筆錢。
華雄茂對錢財等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周元曉自己的心結還沒有解開。他倆算是另類。遊緱、齊會深出身都很不一般,他們對陳克的手錶是頗為驚豔的。齊會深帶來的那些青年,看到陳克居然用這樣的手錶來計時,對陳克的態度立刻恭敬起來。
這樣的時代讓陳克有些很不適應,但是這也是這時代的特點,沒有任何辦法。既然還不了秋瑾錢。陳克無奈之下,只好請大家一起吃個飯。秋瑾倒是很體貼,她去外面酒店叫了飯菜給送回來。到了上海之後,幾個人一直在忙,現在終於湊在一起吃飯,說起各自的事情,也頗為融洽。
“文青,聽蔡先生說,很看好你的學校章程。”徐錫麟說道。
幾天前,陳克寫了一份建校章程,交給了蔡元培。這不過是對當年初中的一個描繪。21世紀的初中,讓20世紀初的蔡元培感到很讚歎,這時理所應當的。
“伯蓀兄也有建學校的意思麼?”陳克明知道歷史上徐錫麟在安徽建了好幾所學校,作為召集光復會同志的基地。還裝作一無所知的問道。
“建學校需要用錢,我自己不算窮,但是建學校極為不夠。”徐錫麟大大方方的說道。
陳克知道徐錫麟對自己手裡的這筆錢有興趣,而且陳克本來也承諾資助徐錫麟搞學校。“伯蓀兄若是想辦學,那就這樣。我先給伯蓀兄三百兩銀子。伯蓀兄可以回去尋找校址,商談租金。我也想做些買賣,現在手裡沒有錢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