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起來幹什麼?讓人看見怎麼辦?”青年低聲訓斥道。
孩子怯生生的說道:“我知道了哥。”然後他又有些擔心的問道:“哥,地裡真的有吃的麼?”
“上次我拿回來的白薯你沒吃麼?”青年很不高興的問道。
聽了這話,孩子像是回味起絕世美味一樣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哥,上次只有半個白薯。這次我想吃一整個。”
“只要聽話,我給你兩個。”青年笑道。
孩子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好,我要兩個。”
“想吃白薯就趕緊走。不要站起來。”青年說完,就彎下腰繼續走。孩子也跟在後頭繼續彎著腰走起來。
牽頭等候了一陣的另外一個青年低聲對趕上來的刀疤頭青年說道:“你帶這麼一個笨蛋做什麼。”
“萬一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就有用了。”刀疤頭青年笑道。
問話的青年看來不太信這話,不過他也沒有說話,他問了令一個自己最在意的問題,“這些地都已經收了,哪裡還能弄到吃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縣城那邊吧。”
刀疤頭青年低聲答道:“那邊看得嚴啊。白天就不說了,晚上我去過,看守的人更多。鳳臺縣這些人可狠著呢。這邊的地看得不那麼緊,我上次就是在這邊挖到白薯的。前頭不遠。”
“那咱們怎麼不晚上來?”青年們很不解。
“我試過,晚上這邊看得很嚴。而且這片地根本沒地方藏。白天倒是沒有那麼多人。就這也未必能弄到東西呢。”
一行人邊說邊走,前面果然沒有遇到什麼守衛。不得不說,這些小毛賊們的運氣是相當不錯的。他們的行動正好選在了鳳臺縣上下最懈怠的時候。墾荒旅都在放假,保險團裡頭大批部隊被抽調到外頭打仗。精銳部隊都為了進攻壽州做準備。其他能戰的部隊調去了縣城的警察部隊。墾荒旅的百姓們現在正在享受假期。守衛農田的力量已經被削弱到了極限。而且小賊們選擇的地區非常接近營地,正好處於營地護衛隊與田地守衛隊防區的交接地區。理論上兩支友軍部隊的交匯處該是力量最強的,但是實際情況是,越是這種交匯地區,越是容易成為三不管地帶。反而是最虛弱的地區。
如果不是如此,這些小賊們是絕對不可能輕易的摸到這裡。
前面的地裡頭種的是土豆,小賊人摸進了地裡頭,拿出木棍就開始挖掘。搶種搶收的莊稼本來也不可能長多大,土豆很快就顯露出了它們頗為瘦小的寒酸身姿,。小毛賊們的眼睛裡頭可完全沒有鄙視的視線,看到終於有了吃的,他們一個個眼睛放光。這些人早就餓急了。拿起土豆在身上隨便擦了擦,然後每個人連土豆皮都不去,就把土豆塞進嘴裡頭咀嚼。混合了土的土豆更加不好吃,但是飢餓這種感覺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神經自然而然的把吃進土壤的感覺過濾到微不足道的程度,把澱粉與汁水的甜美味道放大到無限的程度。
幾乎每個小賊臉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彷彿吃的根本不是土豆,而是龍肝鳳髓一樣。刀疤頭青年卻沒有那麼激動。他選了一個最小的土豆,如同老鼠一樣用牙飛快的把土豆皮啃下來後吐在地上。露出了白色的土豆後這才把土豆塞進嘴裡頭。邊吃邊開始繼續刨開地面。“你們也快點。”刀疤頭邊忙活邊低聲喊道。
鳳臺縣農田守護體系雖然出現了被小賊趁虛而入的機會,不過這也是有限的。保險團的紀律從不是一個玩笑,小賊們都是餓壞了的災民,看到糧食之後根本忍不住,雖然刀疤頭青年一個勁的催促,每個人拿七八個人就行了。但是這幫人根本不聽,他們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和情緒,刨出了一個土豆,就忍不住想多刨一個。這些人就跟著魔一樣趴在地裡頭玩命的刨著。所有人的人眼睛瞪得老大,眼睛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有些人嘴裡頭咬著啃到一半的土豆,已經忍不住發出野獸一樣呼哧呼哧的聲音。
刀疤頭青年忍不住了,他一腳就踹在後頭的青年身上,那青年立刻失去了平衡。若是往常,他肯定要有所反應的。不過現在他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爬起來繼續玩命的在地裡頭刨著,而且不斷把刨出來的土豆扒拉到自己這邊,把土豆塞進破爛的衣服裡頭。襤褸的衣服根本兜不住這麼多土豆,不斷有土豆從破爛的衣襟從滑落,胸口衣服裡頭塞滿了土豆的青年乾脆如同孵蛋的母雞一樣爬在土豆上,把自己寶貴的財富緊緊壓在身下。
刀疤頭的青年看到這幫人這副模樣,心裡頭是一陣後悔。他這次帶這麼多人來,本來是希望能夠多帶些東西回去的。可沒想到這幫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