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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周義生連忙解釋道:“太爺爺,我沒當官。是我們協統大人知道遭災的事情,所以這才帶著我們回來看家人的。”
“這個協統到底是個什麼官?”周興瑞問道。
“安徽新軍裡面排第二。見了巡撫都不用跪的。縣令的官比協統大人低多了。”周義生連忙解釋道。
周興瑞想了想,他倒是見過縣官的轎子,也就是如此而已了。對於官職大小,官位高低,周興瑞完全沒有什麼概念。中國的百姓只是知道大官肯定有權。但是這權力到底是怎麼執行的,百姓們完全不知情。既然周義生說來了個大官,那麼應該是來了個大官。這災年,能這麼氣色健康,乾乾淨淨的回來,走的肯定是水路。而現在敢走水路的,都不是一般人。
周興瑞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小五,你說實話。這位大官到底是給誰作主的。”百姓們不關心官員們的官位,他們關心的是官員到底給誰作主。一般來說,官員是從來不給百姓作主的。這是百姓世世代代積累出的經驗。而且這經驗也絕對沒有錯過。
“協統大人說了,這次他要給新軍的兄弟作主。”周義生說起這個來,理直氣壯。蒲觀水的確是這麼說的。只要自己不捲入破圍子的事情,不給協統大人惹麻煩,協統大人肯定要給自己撐腰,那劉八又完全不算什麼了。
“那是給你新軍做主,可不是給我們百姓做主。”周興瑞答道。但是聽到或許可以藉助大官的力量。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動心。
周義生連忙答道:“太爺爺,船隊剛才聽到有人放槍,協統大人就派我們幾個兄弟前來看看,他現在跟著船隊在碼頭等著我回去稟報呢。要不您和我一起去看看。”他這麼說的一個重要原因也在於船隊上有醫生,他著急讓醫生給自己的姐姐治病。
周興瑞想了想,卻嘆了口氣,“小五啊,我就不去了。這次我們是一定要打圍子的。你不想摻和這件事,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要是想讓鄉親們活下去,就一定不要讓官兵們來剿我們。不然小五,你可別說你太爺爺翻臉不認人。”
放了狠話之後,周興瑞轉回頭。旁邊的鄉親們聽到這番對話後,不少人臉上已經有了希望的表情。周興瑞高聲喊道:“鄉親們,你們見過給老百姓說話的官府麼?小五剛才也說了,新軍的大官是送小五來看他家人的。人家憑什麼要給咱們出力?再說了,咱們已經把最後能吃的都給吃了。不打劉八的圍子,就算是新軍的大官兩不相幫,咱們多等一天就是餓死。”
“可是既然有那麼多船過來,我們向他們要些吃的”依舊有百姓有著幻想。
“哈哈,”周興瑞冷笑一聲,“向當官的要糧食?小五是新軍的,來的是新軍的大官。他們憑什麼給我們這些人糧食?水災這麼久,縣裡面都沒人給咱們糧食,咱們還指望遠道而來的新軍的人給咱們糧食麼?你們想什麼呢?”
這話頃刻就撲滅了大家的希望。不是沒人跑去縣城試圖要救命糧,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討到哪怕一顆糧食。縣裡面連施粥的都沒有。自己的縣尚且如此,向遠道而來的軍人要糧食?軍人不禍害百姓就不錯了。
周興瑞看大家暫時擺脫了對新軍軍官的幻想,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手槍,“咱們方才已經在這槍前面發過誓,若是心不誠,天殺我,槍殺我,槍子是有靈有聖有眼睛的啊!咱們走!是男人的,就往前走。你們的婆娘和孩子還等著口救命的飯吃。”
聽了這話,魯正平才知道方才那奇怪的槍響,原來是大夥盟誓的時候放了兩槍。根本沒有針對船隊的意思。
周興瑞喊完話,也不管後頭到底跟上了多少人,他帶頭走了起來。百姓們紛紛走了起來,大夥有些拿著鋤頭,叉子,或者乾脆拿著枯樹枝削成的簡陋長矛。有些人抬著梯子,想來是要靠著梯子爬上圍子的。百姓們要麼埋頭跟著周興瑞走,就算是扭頭看了看周義生的百姓,卻沒有停下腳步。他們衣衫襤褸,瘦弱憔悴。但是沒有人停下,沒有人再哀求。這麼一群百姓毅然決然地為了活命,向著遠方的地主圍子去了。
百姓除了破衣爛衫和簡陋的武器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他們馬上就要投入浴血廝殺。但這些百姓卻沒有掠奪近在咫尺的周家兄弟和素不相識的魯正平。魯正平看著百姓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忍。身為保險團的戰士,魯正平不認為自己應該讓保險團捲入這樣的一場戰鬥,可是他自己卻突然很想和這些百姓一起作戰。因為這些百姓們所需要的僅僅是活下去。誰也沒有任何理由批評這樣的要求。
周家兄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