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遠開起了玩笑,“北一輝同志或許覺得咱們在干涉別國內政吧?”
陳克答道:“到這時候,咱們就說咱們不干涉別國內政,這誰也不信啊。既然如此,不妨試試看。”
“怎麼一個試試看?”尚遠覺得陳克只怕有些自己的想法。
陳克拿出一張紙遞個尚遠,上面寫了一段話:
第一條:
天皇是日本國的象徵,是日本國民整體的象徵,其地位以主權所在的全體日本國民的意志為依據。
第二條:
皇位世襲,根據國會議決的皇室典範的規定繼承之。
第三條:
天皇有關國事的一切行為,必須有內閣的建議和承認,由內閣負其責任。
第四條:
①天皇只能行使本憲法所規定的有關國事行為,並無關於國政的權能。
②天皇可根據法律規定,對其國事行為進行委任。
看完之後,尚遠有點哭笑不得的問陳克,“你準備讓裕仁接受這種憲法麼?”
陳克慢悠悠的答道:“按照現在的局面看,裕仁遲早都得承認這個憲法。與其讓別人釋出,逼迫裕仁承認,還不如讓裕仁自己頒佈。這對大家都好,如果裕仁自己做出這種決定,我們甚至可以幫他一下。他在乎的是不能取消天皇制,而且不能過度限制天皇的權力。我們就幫他把這件事給做了。如果能夠辦成,北一輝同志也會高興的。”
“你讓誰來當說客?”尚遠一面繼續看檔案,一面問。
“河北省委書記卓先聖同志,你覺得怎麼樣?這位同志在臺灣主持土改的時候,工作相當的出色。鬥地主的時候,原則把握的很堅定,手腕也高的很。”
尚遠放下的檔案,“我很久沒有直接接觸政務,這些同志瞭解的也很少,這事情還是你來決定。”
“沒什麼特別要決定的,只是現在也是臨時調人而已。對待裕仁這樣的傢伙,有時候說道理很難說通。”陳克也覺得頗為遺憾的。
歷史上裕仁依靠昭和軍閥掌握了權力,可發動二戰之前,這傢伙擔心失敗之後被清算,想方設法的將自己隱藏在幕後。二戰結束之後,他時時刻刻擔心自己被清算,對待麥克阿瑟跟太監伺候皇上一樣。每天早中晚三次,衝著麥克阿瑟所在的方向三鞠躬。這才博得了麥克阿瑟的歡心,放過了裕仁一馬。
朝鮮戰爭,麥克阿瑟失勢被調回國內。他請裕仁來送送他,結果那天裕仁“感冒”了,行動不便,無法去送。
這麼一個首鼠兩端的鳥人,陳克也不覺得擺事實講道理能向他說清楚。如果裕仁真的那麼有雄心壯志,以後大可參與到日本政治中去,透過為人民服務獲得他真正的地位。如果這廝還是想躲在幕後高高在上的控制一切,那就不妨好好的嚇唬嚇唬他。擔任過臺灣省委書記的卓先聖同志其實“名聲”可不怎麼好,臺灣地主們稱他“卓閻王”。
卓先聖同志的“愛好”之一,就是請地主一家到臺北“旅行談心”,等地主們旅行談心結束之後,家裡面的土改就已經強行完成了。對於不講理的人,或者說對於不認同人民黨道理的人,卓先聖同志的手法多得很。
見陳克很有信心,尚遠也同意把裕仁交給卓先聖同志對付。
卓先聖同志不負眾望,經過三天廢寢忘食的擺事實講道理,裕仁忠於動搖了。到了第五天,裕仁忠於屈服了。做工作彙報的時候,卓先聖同志認為自己其實頭兩天就應該能夠解決問題的。只是即便聽了陳克對裕仁的判斷,卓先聖同志還是把裕仁看得太高。這傢伙距離茅坑裡面的石頭還是有想當的距離。
既然裕仁最後認同了社會主義革命,以裕仁名義簽發的《日本國憲法》討論案就由人民黨這裡發出去,在全日本流通。與這份《日本國憲法》共同釋出的,還有裕仁對昭和維新的徹底肯定。北一輝得到了這樣的支援之後,心裡面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進了肚子裡。
新的《日本國憲法》與《大日本帝國憲法》相比較,最大的變化就是天皇理論上可以領導內閣與國會,但是實際上任何行政命令都必須由內閣與議會來負責。裕仁可以用超然的地位來影響內閣,甚至理論上他還能自己兼任內閣首相。但是,裕仁的一切命令都只能由日本內閣的名義來發布。
也就是說,沒有裕仁,北一輝天控制的內閣可以放手去幹,有了裕仁,北一輝控制的內閣還是能夠放手去幹。日本的立憲主君制度最終變成了君主立憲制度。
對這樣的變化,北一輝自然是熱烈歡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