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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於是梁澄疏離一笑,“我師兄弟二人卻還有要事在身,只怕要辜負元夫人美意了。”

元夫人嘆道:“既然如此,妾也不好太過強求,此事幹涉甚大,還請二位莫要聲張,尤其這蠱蟲之事。”

梁澄:“元夫人過憂了,畢竟事關內閨,我等亦不是魯莽之人,還請夫人放心。”

“如此妾便放心了,”元夫人柔柔一笑,“只是不知這已經中蠱的人可有什麼解救之法?”

“這……”梁澄看向一念,元夫人也跟著將目光投向一直不說話的玄衣執劍男子,其實自她醒來,便注意到此人雖不言不語,但是神姿飄逸,脫俗出塵,兼之一股含而不露的傲然霸氣,較之梁澄清貴雅緻的氣韻,更是叫人不敢等閒視之。

若說梁澄的溫言悅色,是春風扶柳,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親之近之,那一念的冷淡漠然,便是天上的明月,皎皎昭昭,高懸九天,可遠觀不可觸手也。

因此方才,她的心裡不由升起了招攬之心,不過倒是沒想到對方會直言拒絕,畢竟八荒盟勢力頗大,於安徽府更是一呼百應,此番又是千載難逢揚名立萬的機會,江湖少年郎,誰不愛俠名,不料二人卻視若無睹。

儘管心中不悅,但是一想到若能得到解蠱之法,到時不知會有多少名門望族欠她夫君救命之恩,今後行事,亦是一大助力。

念及此處,她看向一念的眼神不由更是火熱了幾分,這個彷彿目下無塵,眼神無波無瀾的人,卻在身邊的清俊男子看向他後,猶如神像附上了靈識,宛若暖風吹裂了冰湖,忽地千樹萬樹梨花開,嘴角綻開一抹笑,眼裡漾起一池波,聲音低柔醇和道:“師弟莫憂,身中子蠱的男子,只需給傳蠱的女子再種上母蠱,二人行過雲雨,便可解蠱。”

一念說道此處,對著元夫人淡淡一笑,緩緩道:“所幸元夫人未曾中蠱,否則到時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比這子蠱還要長上一倍的母蠱,慢慢地鑽入體內,順著血脈,遊入體內。”

一念的聲音又輕又緩,卻彷彿溼滑的長蟲,緩緩地鑽進元夫人的耳道里,反而對梁澄一絲影響也無,於是梁澄便目瞪口呆地看著元夫人突然臉色驟變,回身扶著一邊的柱子,狂吐不止。

一念看也不看元夫人的狼狽模樣,攬住梁澄的腰,飛身離開麟子殿。

二人並未直接離寺,而是隱入寺內一處竹林,一念甫一落地,梁澄便跳出一念懷裡,只覺得渾身不對勁,也不知怎的,自從看過刀途火途這對師兄弟在麟子殿的活春宮,他便對師兄的觸碰敏感起來,真是折磨人。

“師兄,我們就這麼把元夫人扔在那裡嗎?”為了掩飾他的不自在,梁澄隨意找了話頭,只是聲音卻乾巴巴的,眼簾也微微地垂著,看著地面。

一念在梁澄的視線之外,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來,他這小師弟心動而不知,彆扭又難為情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愛,讓他想起小時候在山裡捉的山貓兒,對著他手裡的鹹魚幹,想吃又不敢吃,謹慎又垂涎的模樣。

他忍不住出手撫了撫梁澄的額頭,柔聲笑道:“師弟莫憂,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之後他們自會掃尾,至於四皇子,元府督老謀深算,審慎入微,自來是皇帝的心腹重臣,自然不會漏掉四皇子,只看皇帝的心思了。”

梁澄微愣,“師兄,我發現你不但對江湖之事如數家珍,連這朝堂紛爭,也知之甚詳。”

一念面色無異,坦然道:“說來不怕師弟誤會,我本是佛門中人,理應跳出紅塵不問俗事,然而家師原是沙門泰斗,身系禪宗道統,自然不能不問武林中事,況且,史書上不乏滅佛燒寺的記錄,佛門若要安穩傳教,卻是不得不與朝廷接觸,師兄身為家師唯一的弟子,卻是不能一心關注禪修佛理,不聞天下大事。”

梁澄默然,師兄所言,他不是不懂,歷來佛道之爭從未息過,前朝崇道抑佛,代代皇帝無不求神問藥,虛求長生不死,以至滅朝。本朝雖然供奉佛祖,卻也不曾打壓道門,不過受前朝教訓,平衡制勝之術罷了。

於是梁澄點頭道:“的確,此身非我有,何人不營營,惟願初心不改,終有一朝,天高地遠,江海任餘心。”

梁澄說完這句話,心潮一陣跌宕起伏,只覺胸中生出波瀾壯闊之意,雙眼湛湛地凝視著一念,而一念亦是目光灼灼,握住梁澄的雙手,二人就這般四目交纏,久久不語。

然而,一念的神色卻漸漸黯淡下來。

“師兄?”梁澄不解,“你怎麼了?”

一念輕嘆,“你如今視我千般萬般好,師兄只怕有遭一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