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永遠在一起。
她也想過,某一天他回來了,他們再相遇,是她去參加他與莊瑩的婚禮。更或者,她還沒來得及參加,他們就已經舉辦了婚宴,再見的時候,他已為人父。
這樣久的思念,對他的愛,對他的恨,成了支撐她繼續下去的信念。
她總想著,若是他們能再相見,她要告訴他,當年她對他執拗而心酸的愛戀。
他握住她正欲解開衣服的手,決然的離開。他走後,她隨意的進了一家夜店,將自己灌醉,主動對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
那時她才二十,任何能報復他的方法她都想要用上,哪怕這種報復是建立在傷害自己的基礎上。
她瞭解他,比他知道的還要了解。這樣放縱自己,才是對他致命的打擊。
只是,他真的一去不回,她所有的行為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剛離開那會兒,母親又正好臥病,她曾在無數個深夜裡緊緊縮在被窩裡,死死拽著被角,哭的撕聲竭力。好在是陌生的城市,沒人知道她躲都躲不開的悲傷。
她總是哭到睡著,第二天醒來接著去上班。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她就這樣孤零零的活著,將全部的悲傷和疼痛都漸漸磨盡了。
快到明珠苑時,柯尼卡讓司機停車。這附近有菜場,她想起安子恩昨天醉成那樣,琢磨著做點東西給他養養胃。
回到住處,等柯尼卡都忙妥了,在爐子上用文火煲著湯,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會兒停下來,她才發覺自己太過激動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每看一次時間,心跳就劇烈幾分。
他該下班了吧?
他的應酬該結束了吧?
恩,N市的的路有些堵,一定是堵車。
每這樣給他想個原因,她的心就多沉一分。湯早已煲好,飯菜也已冷卻,手機上卻絲毫沒有動靜。
終於,手機在手心裡震動,泛著藍光。
“卡兒……”手機那裡的聲音很嘈雜,混著警笛聲,人群的吵鬧聲,“下面的鄉鎮出了點事故,現在正在處理,對不起,我……”
話音未落,又傳來哐啷哐啷的聲音,接著便是一片混亂的噪音。柯尼卡心裡一緊:“安子恩,你沒事吧?”
隔了好了會兒,才傳來安子恩的聲音:“是不是等久了?你吃了沒有?”
柯尼卡看了看滿桌的飯菜,點點頭:“當然吃了。”
“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應該會很晚了。對不起,下次……”他沒有再說,聽筒裡隱隱夾雜著犬吠的聲音。
柯尼卡忍不住開口:“安子恩,你小心點。”
“是。”安子恩極為自然的應了一聲,接著聲音鬆了鬆,“卡兒,上次,對不起。”
柯尼卡知道他說的是酒店那次,她抿緊了唇,沒有說話,心底卻驀地一酸。像無數戀愛中的男女一般,再多的彆扭和委屈,只因為他的一句道歉,心裡便汩汩的湧出酸澀和欣慰。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20
接完安子恩的電話,柯尼卡便端坐到電視機前。連續換了幾個頻道,終於在地方臺重播的新聞裡看到了安子恩的身影。一個小鎮上的居民與當地官員起衝突,掄起了他們的武器,鐵鍬、木棍,淳樸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怒氣。
安子恩面色誠懇,站在最前方,微微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安撫著承諾著……畫面有些混亂,可以看出不時有人在推推嚷嚷,鏡頭一直在上下晃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從新聞報道里去揣測一二。心裡頭擔心著,焦躁著,不安著。
接到李元的電話時,柯尼卡正在收拾桌子,滿滿一桌菜並沒動,直接放到冰箱內。
“柯小姐,這麼晚,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
柯尼卡心中本就存疑,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李元打電話給她應該是有什麼事。見他吞吞吐吐的,不禁有些著急:“老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柯小姐,老闆他急性胃潰瘍,還在住院,可他一直不吃東西,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這事阮主席和楊書記還不知道,要知道了,我……柯小姐,您能不能過來看一看?”
柯尼卡心裡一滯,她雖然跟楊初一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關於他的家庭,她卻是從來不知,更不會去刻意瞭解。不用想也知道,他一直是他們那夥兒人的中心,家世自然不凡。李元口裡的阮主席、楊書記,大概就是楊初一的父母親了。
什麼樣的身份才會讓人稱呼“主席”、“書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