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又悄悄兒的在她旁邊躺下,側著身子去看她,因為太專注,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細細凝視她的臉。她的呼吸淺淺的,臉頰上仍透出粉暈。
視線移至她微微抿著的唇角,他幾乎失笑,沒想到這裡居然也留有他昨夜旖旎的印記。
他不懷好意的將她上下里外掃了一遍,雖有被子遮住,仍能從脖頸上看出端倪來,一點一點,一片一片,都是他惡意吮出來的粉痕。
這日子,怎麼能這麼幸福呢?
他笑,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繼續看著她沉睡,唇上的弧度如何都下不去。
這一覺……
柯尼卡醒來時,睜開眼睛,看著昏暗的屋內,一時恍惚,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上午或是下午。
睜開眼的那瞬間,以為自己在夢裡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陌生的環境,自己是一個陌生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那出竅的靈魂才慢慢回了神,她慌忙的掀開被子,彼此的身子居然是裸著的,連忙起身。
那被子掀開,白色被單上淺淺的汙漬清晰可見,像是一團火,燒著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心……
她起身的動作帶著點不自然,動作並不輕,楊初一瞬間從淺眠中驚醒。他的身子本就側著朝她,這會兒以手支頭,安靜的看著她在房間裡出出入入。
內衣……打底衫……外套……
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衣服胡亂的穿著,全部擠壓在腰身上,手哆嗦的根本不知道去整理平齊。
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歡愛後,彼此仍躺在一起醒來。以往,他都是有事先離開,她一個人不會緊張,不會害怕,不會,害羞……
甚至,還有時間一個人去整理好複雜混亂的心緒。
他大喇喇的看著她,饒有興味的模樣。她不抬頭,只是專心的整著衣服,卻在他灼熱的視線中,一點一點紅透了耳根子。她強忍住心中的悸動,才堪堪止住了用手背試臉上熱度的衝動。
直到她完全收拾妥當,拎著包,準備出去,他的唇邊才悄悄彎出一抹淺弧,慢吞吞的叫住她。
“去哪兒呢。”
她訕訕的笑,看了他一眼,被單並沒有蓋上,慌忙的移開視線,聲音有些大,帶著乾澀的笑聲:“遲到了遲到了,我要去上班。”
他慵懶的坐起身,舒展了下胳膊,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看似漫不經心道:“上什麼班,這個點兒,下班了。”
她心中條件反射一般,下意識走去窗戶邊,掀開葉子,外面晚霞漫天。
天!她睡了這麼久!
她氣結,責問他:“你怎麼不早點兒叫我,要扣工資的!”
他本來已經下床穿褲子,釦子繫到一半,聽著她的指責,啞然失笑:“小氣。”
就想著扣工資。
她若是一句話,還需要去上什麼勞什子的班嗎?他的經濟大權都給她了,還擔心錢的問題嗎?
可是他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他有多少錢。有時候他甚至想,若是她只是喜歡這些身外之物便好了,他也不至於如此勞心勞力,費盡心思。
可是,能怎麼辦吶,偏偏遇上了,碰上了,上了心,從此丟不掉,舍不下……
小氣?
她咬牙不語,心中卻暗自慶幸。似乎,這尷尬勁兒被這麼一攪和,也給掩過去了,不然,她還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
他這會兒背對著她,上身還沒有穿衣,背後是深一道淺一道的指甲劃破的痕跡。
她微微蹙眉,心中揣著歉意,那麼多紅色劃痕,該有多疼……
他回身看她,開始穿襯衫,戲謔她:“愣著做什麼?看入迷了?”
昨兒個他親她的時候,她也沒這麼大反應啊。還有,昨兒個她不也主動親吻他了?再說,他覺得她唇角那處粉紅特別可愛,怎麼看怎麼順眼……她怎麼就惱成這般?簡直把他當做是人肉靶子了。
是誰說,善變是女人的特權。這話,楊初一此刻深表贊同。
楊初一本來就是俊朗挺拔的男人,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即便此刻,他穿了再平常不過的牛仔褲還有夾克外衣。那襯衫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他換下。
柯尼卡第一次這樣細細看他穿西裝以外的衣服,深色的牛仔褲竟修出他那雙長腿線條性-感,夾克外衣裡是一件黑色的線衫,低領,隱隱露出鎖骨,寬闊結實的肩膀襯的他更為英挺。
真真兒的是個萬里挑一的男人。
他何時變得這般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