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的,
總而言之,既然一腳踏入了朝堂,就必須做好迎接一切的心理準備。
輕輕吸了一口氣,再緩緩撥出,蕭凡心頭一片寧靜,望著簡陋而溫馨的山神廟,他的目光流露出幾分不捨,華宅如殿,僕從如雲的日子就在眼前,可他倍感珍惜的,還是這個小小的被荒廢的山神廟,他在這裡度過了人生的最低潮,以後或許高官厚祿,鮮衣怒馬,然而在這裡度過的日子,已成了他心中最為刻骨銘心的記憶,一輩子也抹不去。
“我得跟曹大哥打聲招呼,幫我把這個小廟保留起來,以後得空了,咱們再回來住幾天,憶苦思甜很重要啊”蕭凡喃喃自語。
蕭畫眉小臉亦寫滿了不捨,聞言使勁點了點頭。
太虛在一旁不耐煩的哼哼:“你就是賤的!道爺可過夠了這日子了。”
沒什麼家當可打點,三人本來都是窮哈哈兒,蕭畫眉在廟裡收拾了半晌,才收了一個小小的包袱。
三人準備停當,坐上了朱允墳派來接他們的馬車,一行往京師駛去。
這一年,是洪武三十年初春,蕭凡正式踏入了朝堂。
江浦縣陳四六府上。
蕭凡的離去,給陳府眾人帶來的心理衝擊是巨大的,但是對陳府的事業卻沒產生很大的影響。蕭凡離開後,還是很盡心的給曹毅打了招呼,請曹毅平日裡多多照顧陳家,有了知縣老爺的幫助,陳家的事業如今愈發興旺了。
陳家內院的閨閣內,一陣幽雅恬然的琴聲,悠集迴盪在閨閣內外。
陳鶯兒俏目半闔,一臉淡然的撫弄著一方古琴。琴前焚著一支細細的檀香,淡淡的煙霧在幽雅的琴聲中搖曳生姿,翩翩起舞,隨即飄散無形。
她仍舊是那副清冷的面容,不悲不喜,如悟大道般清澈,純淨,一如她素手下撫弄出來的琴音,高遠淡泊,寧靜自然,如同一朵孤山上的雪蓮,在寒風皚雪中靜靜綻放,靜靜凋謝,除了她自己,沒人能欣賞到她絕世的美麗。
抱琴蹦蹦跳跳的登上閣樓,她的小臉漲徽良紅小小的胸脯急速的起伏,臉上寫滿了激動:“小姐小姐,姑爺”啊,不對,蕭凡,蕭凡他,,當官兒了!
幽雅的琴聲一頓,然後又繼續悠悠響起。
“那又如何?”陳鶯兒語氣淡淡的,俏臉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他考上了秀才,然後皇上親自派了大官兒來傳旨,賜他同進士出身,聽說還封了他一個陪太孫讀書的官兒”抱琴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鳥兒,嘰嘰喳喳的不停道。
陳鶯兒仍舊淡然的撫弄著琴絃,一臉平靜道:“關我何事?。
抱琴小臉頓時黯淡下來,訥訥道:“小姐,”
琴聲徒然一轉,很突兀的變得急促狂躁起來,如大雨傾盆,如山崩海嘯,勢若驚雷陣陣,又仿如萬馬奔騰,素雅淡然的曲調頓時變得殺氣沖天,如同千萬柄銳利的鋼刀,在戰場上屠戮著生靈”
“當!”
素雅的古琴彷彿受不了這渾濁汙穢的殺伐之氣,脆弱的琴絃立時斷掉,狂躁的琴聲也即復停下,閣樓又恢復了寧靜,而那縷燃著的檀香,早已悄悄熄滅,”
纖細的手指上,一滴殷紅奪目的鮮血滴落在古琴上,紅得那麼刺眼,那麼驚怖。
抱琴急道:小姐,你,”
陳鶯兒玉手輕抬,若無其事,聲音一如平常般冷淡:“抱琴,收拾一下,我們去京師,告訴爹爹,我要親自去京師打理會賓樓
抱琴小心翼翼的竊喜道:“小小姐要去找,找蕭凡麼?”
陳鶯兒冷笑:“找他?哼,他會來找我的,不,他會來求我的!”
負心之人,縱是位極人臣,仍然是負心之人,負心便得付出代價!
京師應天。
春坊講讀官黃子澄府上。
黃子澄,黃觀,齊泰,還有兵部尚書茹瑞,四人齊聚黃府內堂。
黃子澄眉頭緊蹙,沉聲道:“諸公皆是朝中砥柱,近日天子因太孫殿下遇刺一案,大索朝堂,漸有恢復當年胡藍案株連天下詡堂六部十卿盡皆動盪,長此以往,朝中尚有何人能陛小分憂?諸公,可有應對之法?,小
黃觀陰沉著臉,長長嘆了口氣,澀然道:“本官只是與江浦知縣多來往了幾次,陛下便免了我禮部侍郎之職,差點因此丟了性命,際遇如此,夫復何言?”
齊泰低垂著頭,眼睛出神的盯著手裡捧著的茶盞兒,卻不知在想什麼。
茹瑞身材微胖,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像個彌勒佛一般,顯得有些油滑,對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