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聲統一的安定,被雨聲阻隔的寂寥。
聽到敲門聲,北維殿守夜的夏碧兒爬起床,提著六角宮燈前去察看。“誰呀?這麼晚了還不讓人安生”她嘴裡唧唧咕咕地小聲埋怨著,開啟宮門。等她看清來人時,惺忪的睡眼立即瞪得銅鈴般大,不敢置信地掩口驚呼:“小姐”
宮燈照得廊下雨霧迷夢,神闌站在門口,渾身溼透了,眼神冰冷黯淡。她衝夏碧兒微一點頭,徑直走進了北維殿。
夏碧兒如同泥塑木雕怔在原地,窘迫和恐慌使得她滿面羞紅。想不到有關公爵和神闌公主有一腿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只是這闌公主也忒上火了些,深更半夜就自個兒覓了過來,看她平日模樣總是矜持拘謹,想不到這麼熱情奔放。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轉念一想自己頭遭守夜就碰上這等勞什子事,興許公爵哪天一不樂意就把目擊者拖去亂葬崗了,不由得寒毛直豎,忙撤了宮燈直往廊外奔,她一定要去請教請教那些曾經守夜的姐姐們是如何應對眼下這種局面的。
荒山夜雨,殿內卻有一種深沉的靜,她頸上的魍魎子珠,被雨水刷去黑暗的痕跡,發著漆黑幽謐的光。
“誰?”聽到轉過內闈屏風的腳步聲,公爵羽樽倏然驚醒,實際上她走得非常輕靈,只是他習慣了萬籟俱寂,稍稍一點人聲便能敏銳感知。他轉過身,看到她剛巧走到他的榻前,跪下身深深地一拜。
她衣著單薄,濡溼的黑髮如同錦緞般四散開來,襯得雙肩瘦削優柔,抬起眼來的瞬間,黑百分明的眼睛,分明透著一抹灼人心肺的清亮溶靜。
四目相對,如同在千里之間走過來回,停駐間雨幕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