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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耳朵裡漸漸聽不清任何聲音。

身體倒下之際,他的唇角竟然噙著一抹不敗的微笑。

——是的是的,他要走,然而三番兩次地留下,是因為流連她和那個溫馨的家,可是她生硬粗魯地打破他的眷戀。他的包容,他的溫存,反而成了一種奚落。

而他要走,也是為了那個女子。她不知道他愛她勝過一切,無論她如何折騰他都覺得是一種幸福。可是天空之城的局勢嚴峻,已不容他再如斯逍遙。他當初退位,等於是將己方的勢力推向懸崖絕壁,七年來那些人一直在苦苦糾纏,渴望他重回朝綱。而繼位的楚陽——他“相親相愛”的好弟弟,在羽翼豐滿之後,已再難容忍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自己的周圍潛滋暗長。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他不得不撕破那個兄弟情深的面具,而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比如:誅兄。

他成了眾人矛盾的焦點,而他妻兒的身家性命,也遭到無恥的威脅。七年平靜的盛湖畔並沒有使他褪去光華銳氣,當他意識到權勢王位是很好的盾牌是,果斷決定:重新奪回王位!

可惜他太天真了,楚陽費盡心機新植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不是他可以隻手拔除的。幾番較量之後,他失敗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君王答應饒恕他的妻兒,孤兒寡母他是毫不忌憚的,更何況那母子倆還有利用價值,並且許其與之告別,之後回城領罪。

那是死亡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他與死神並肩而立,依舊若無其事地、反反覆覆地、不厭其煩地告訴她,他不久就要離開了、他要讓她煩,讓她恨,讓她淡忘這份感情。

再如何如何地情比金堅,也經不起他如斯消磨。他的目的達到了,只是遠超出他想象中的殘酷。他死而無憾,殊不知她從此生不如死。

夏依逢向楚曇揮出那殘酷血腥的一劍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年幼的楚湮正坐在晏溪畔彼岸的花叢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親的人互相仇視,甚至殘殺!小小的他完全被眼前一幕嚇懵了。一隻斑斕的蝴蝶在他手中拼命揮動著翅膀,掙扎扭曲這想要逃生,卻生生折斷了美麗的羽翼。

夏依逢的綢笠隨風飄起,他看到她的右頰,有一片深藍的蝶翅之紋,宛如死神烙下的親吻。這個女人,從此再不是他的母親。他們之間,若還有什麼瓜葛相系的話,那邊只餘下深刻透骨的仇恨。

第五十六章 亂離(三)

更新時間2011…9…1 11:47:47 字數:2039

月光沒有了,寒星滿天,羽樽手裡握著一封信箋,默默無言地注視著屋外模糊的遠景。山色空濛,崇山宛如一條巨大僵死的尺蠖,聳立在雪國的最南端。隱隱約約地,似乎還能從風中聽到號角長鳴之聲,擂鼓助威之聲,吶喊廝殺之聲,混沌厚重,如同重巒疊嶂。

“他回來了。“輕輕的一句,情緒似乎醉在風中。這一刻公爵羽樽的面上,不再是疲憊休眠般的柔和笑容,而是由內而外煥發出清醒銳利的冷光。

杜薇西坐在桌邊,手裡拿著羽樽剛剛翻過的古籍,神色自若地看著某一頁,一貫冷淡地語氣緩緩揚開,“你真的準備帶她一起去王宮嗎?除了鴻門宴,我想不到更好的詞。”

對於雪後容緋被褫奪貴銜、身葬崖底之事,杜薇西心裡尚存芥蒂。他太過了解羽樽,知他早已對容緋的身份瞭然於心,只是顧念舊情遲遲不肯發作。想不到被她大大槓上了一計,也難怪他後來不惱羞成怒。

“即便是鴻門宴又有什麼?赴就是了。”羽樽笑。

“引他現身的目的已經達到,何不就此放手?”杜薇西的話,更像是與人生硬地談判。

羽樽轉身,用一種略微詫異的眼光看著銀髮少年,笑道:“誰說我的目的是引他現身了?從來不是,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跟阿闌在一起。”

血祭之變後,他寫了兩封信處理善後事宜,一封往正北王宮,信上只有一句話:給我廢了她。算是替自己先斬後奏折了堂堂王后收拾了爛攤子。以他在雪國隻手遮天的實力,逼得羽旌廢后並非難事。

另一封往南偏西神蹟北疆,漆蠟封住的並非什麼絕密。他不過有件私事跟伊契說說罷了:與君闊別三年,如今安在否?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而今他手上那封金箋,來自雪國王城,羽旌在信上文縐縐地酸了一把,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估計看到頭兩行就感動得涕泗交流了。翻譯後大意是:老弟啊聽說你搶了別人老婆搶得好啊這是我們雪國史上的創舉,現在人家皇太子戴著一尺多高的綠帽子來打你了怎麼辦,不好辦你就夾著尾巴逃回來吧,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