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已。
現實中,像這樣的話,他永遠無法名正言順地說出口。因為,她是別人的女人,而他又有太多不得已的牽絆。
即便沒有前世的影子作祟,誰又能說他不會就此愛上那個人?其實很多時候,前世只是今生易轍的藉口罷,就比如劫親的那個雪夜,他拂簾進入馬車的剎那,驀然發現,那女子不似他曾經所遇之人。
她的美麗讓人覺得彷彿不該存在,鳳冠上閃爍著流光,映襯得那張雪白的臉容,消盡了塵世之氣,一襲耀眼的大紅錦服,彷彿一瞬間烙到人的心底。
曾經有一位老祭司對他說過,他此生將遇上一位禍亂三世的女子,她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跟不染塵埃的心靈,然而在同時,她將引發無休止的掠奪與征戰。
城池因之崛起,也因之陷落。
那顛倒眾生的紅顏,終將與他擦肩而過,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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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儘管沒有抬頭,他卻能夠感知那個人冥冥相隨的存在,他的聲音一瞬間滄桑無比,“你覺得,來世她還會記得今生的承諾嗎?”
杜薇西倚靠在桃枝之上,銀髮隨風飄揚,宛如絕美的精靈,他雲淡風輕地回答:“你別做夢了,來世她愛的依舊是別人。”
聞言,羽樽頹唐而笑道:“又是如此啊。”靠著樹幹坐下來,他只感到無盡的疲憊與悔恨,忽然之間,一陣劇烈的咳嗽上襲,嘔出的鮮血被及時掩住,攤開之際,手心裡是一灘暗紅的血,抬眼看著鮮血淋漓的手指,眼底的笑意染上了無奈頹唐,“看到了吧,人的身體到底脆弱啊,我還真是累了呢。”
“喂!”原本還琉璃般美好的少年忽然冷喝了一聲,倏然從樹上一躍而下,猛地欺盡,一手用靈力凝聚傷口,一手惡狠狠攥起對方衣領,大吼道,“你是故意找死是吧?!就這麼點傷口,居然還任它流血流個不停!我可不記得你弱到被捅一劍就會死的地步!”
就在這時,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忽然自行愣住了,低聲切切:“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封印了起來?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準備留著它作甚?!”
“我把它送人了。”羽樽淡淡道。
一道霹靂,從杜薇西腦海裡一掠而過,他的臉色突兀白了下來,不敢置信的語氣:“你你把它全部封印在那顆珠子裡了嗎?無藥可救的傢伙!”
明明已經失去了,卻還要不甘心地繼續守護嗎?
“阿薇,對不起了。”劇烈咳嗽過後,男子微笑著,緩緩闔上了自己的眼睛。這一世他已經夠累了,百經滄桑,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其如此,倒不如真的在這個幻境裡徹底了結呢。
“混蛋!你醒醒!你醒醒!!”少年撕心裂肺的喊聲,沒能留住他消逝的生命。
“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許久之後,望著對方美好然而死氣沉沉的臉,阿薇倔強地低喃著,再次抬頭之際,淚水蜿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完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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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剛剛並指滑破自己的腕,血液汩汩湧出之際,身後忽然傳來如斯怒吼。
他來不及回頭,那人已經如影般搶了過來,迅速截腕封住他的血脈,幾乎不容反抗。
“是你?”杜薇西吃了一驚。
“薇師兄這是何故?死了個男人就想不開了嗎?”一襲夜行衣的阿璧,一向巧笑吟吟的眼中,這時忽然湧現出無與倫比的殺氣。“身為斷腸谷的傳人,肩負起守護重任的同時,難免會失敗而一一失去,生離死別的感情還見得少嗎?像那種頭腦一發熱就想為之殉情的蠢做法,我原本以為打死也不會落到薇師兄頭上的,真想不到”
“放肆!”杜薇西眼神一冷,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猛然掙脫開手,將阿璧推了一個趔趄,輕輕一震,雪白的腕處二度鮮血淋漓,這一次竟然有不可遏止之勢。
“你!”阿璧好不容易站穩腳跟,面無人色地指著杜薇西,頓時恍然大悟般,發出了驚懼交加的聲音,“利用血祭為媒,將被困在八象羅洛之法裡的人送出去,這麼做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就算對方依靠你動用禁忌之法的力量得以脫身,也必然留下不可挽回的創傷,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可是你自己,卻是一定落不到任何好處的!等待你的,只怕又是那永無止境的禁錮之輪!”
“就算真的如此,”少年忽然露出了那種很好看的無畏笑容,“那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