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不錯。”他把頭輕靠在我肩上,臉頰緊貼著我的脖子,暖暖地擁住我。
“啊!”有人在門口低叫,迅速地跳出屋去。
是鳳郎!
我大笑著從如言懷中躍起,奔出去把他叫回來。
他一進來看到溫如言,不自在地垂下頭不敢看。
我也不打算再解釋什麼,這種事不說還好,越描越黑,何況我也沒有必要和自己的弟弟解釋什麼。
我利落地為溫如言的傷口纏好布條,又幫他穿上衣服。
鳳郎這才發現溫如言受了傷,關心地問:“溫少爺受傷了?”
溫如言懶洋洋地倚在床上說:“可不是嗎?”
我笑啐如言:“受個傷你還光榮了?”轉頭交待鳳郎:“言哥哥受傷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
包括我爹孃在內。”
鳳郎乖巧地點點頭:“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又見林扶悠
從這日起,鳳郎上午跟著我念書習字。
待溫如言身體好點後,下午便跟著溫如言練武強身。
丁維凌這個沒良心的卻是一去便音信全無。
我只能在家宴中偶爾從老夫人嘴裡得知一星半爪,知道他曾到過哪些地方。
當鳳郎在我的精心調養下,徹底綻現出自己的風采時,已經整整一年過去了。
我幾乎以為丁維凌不會回來了,起初日日倚門而盼的希望也在時光的流逝中沉澱成灰心喪氣的失望。
但就在我幾乎要放棄了等待的時候,碧洛急匆匆地跑來告訴我,丁維凌回來了。
現在已經快到大門口了,三伯母帶著幾位細姨娘和她們所出的子女正在迎候他。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鳳郎正幫我梳頭。
他心靈手巧,能編出各種很複雜的髮髻和髮辮。
碧洛說話時,我正拿著一對罕見的血玉晴蜓髮飾對著陽光欣賞。
碧洛一陣連珠炮後,我心神一陣恍惚,猛然站起,手中的玉飾墜落。
他回來了?我啊地叫了一聲,什麼也顧不上了,提起裙子就跑。
我彷彿聽到碧洛在身後急叫:“小姐,穿上鞋。”但我真的顧不上了,也什麼都聽不真切了。
遠遠地,就看到他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地耀眼光芒。
這一年來,他長高了、也長壯了,外面風沙的磨礪已經讓昔日的少年現出錚錚光華,成為有擔當的男人了。
我揚手欲待招呼:“凌——”
卻驚見他俯下身和身旁一個女孩說話,神色溫柔,一副小心呵寵的樣子。
那女孩十三歲左右,芙蓉臉兒冰肌骨,渾身洋溢著弱質盈盈的閨秀風範,我見猶憐。
我驚呆。
這個是我認識的那個只有一百零一號表情的丁維凌嗎?那樣的溫柔不是隻有面對我時才有的嗎?難道在這一年中,已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低頭看自己衣裙不整、髮絲零亂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跑出來太荒唐。
我悄悄轉身,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退走。
王姨娘卻看到我,大聲叫喚:“這不是我們十二小姐嗎?”我敢肯定她是故意的,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惡意的笑。
我無奈停下腳步,硬著頭皮迎上丁維凌深沉的目光。
三伯母笑著朝我招手:“丁丁快來,見過你林姐姐。”
那女孩聞言娉娉婷婷地上來拉住我手,親熱地說:“丁丁表妹,好久不見了!”
丁丁表妹?大家族的弊端之一就是親威多得比牛毛還要多,大街上砸塊磚下來,說不定砸到的就是某個遠親。
救命啊,誰來告訴我這位美女是哪位貴親?
見我愣著,林美女很知情識趣地自我介紹:“我是林扶悠,幾年前我們見過。
那時你高歌一曲,技驚四座。”
原來是她,正牌的嫡親外孫女回來了。
長大了比小的時候更有氣質也更美麗了,我都沒認出來。
王姨娘有些尖酸的得意笑道:“老夫人想林姑娘了,特地讓凌少爺去姑蘇把姑娘接來住兩年。”她顯然很得意有人來分我的寵。
住兩年?這個林姑娘可不是紅樓夢裡的林姑娘,人家父母雙全,榮華富貴集於一身,這個住兩年意蘊深遠哪!
丁維凌一直沉默不語,這時才淡淡和我招呼:“一年不見,丁丁長高了不少。”語氣淡漠,完全不似以前的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