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妃身子依在車壁,拿著茶盞,放在鼻間輕輕的聞著,然後不著痕跡的說了一句話:“爹爹讓我問你好。”
“啊?”向海藍像是沒有聽清楚豔妃的話,眸子瞪的大大的,失聲的問道:“豔妃娘娘說什麼呢!”
豔妃輕笑,把茶盞放了下來,“爹爹說你是我妹妹。”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讓向海藍明聽清楚,又因為車輪滾滾,又絲毫透不到外面去。
“你……”向海藍不解著,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
“丞相大人是我爹爹,同樣也是你爹爹不是嗎?”豔妃挑眉頑皮的說著,手上的茶盞已經空了。
“豔妃娘娘信?”現在連她都不相信了,怎麼可能還有人信呢?
“爹爹說的話為什麼不信,就像爹爹當初說我嫁給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幸福,但是嫁給皇上最起碼可以不被人欺負。”豔妃輕描淡寫的說著,好像那不幸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人。
“既然不幸福為什麼還要嫁呢?難道自己一個人活著就沒有幸福可言嗎?”向海藍擰眉看著一臉淡然的豔妃,好像,幸福對於她來說,真的就如手中的沙一樣,握不住。“為什麼要信命!”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生在這樣的人家裡,又何從有幸福可言?我母親,雖然是正室,但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整天看著那些女人的臉面過活,如果我是個男人,也許就會好一些,可惜……”豔妃低了低頭,然後抬起頭來又接著說:“所以,我只能嫁進皇宮,雖然不太爭氣,但是好歹,我母親能抬起頭來不是嗎?”這時,豔妃的臉上又重新綻上笑容,像一朵悽悽瀝瀝欲凋零的花。
向海藍看著那抹悽美的笑,莫名的心頭一痛。“那豔妃娘娘這次出來圍獵是有什麼事情了?”
“你會怪我嗎?”豔妃說完,起身與向海藍坐在了一起,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細細的摸索著,有些無耐的說:“其實,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但是我卻能感覺的出你是個好人,也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能配的上臻王爺。而且,我也能看的出臻王爺很愛你。”
向海藍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說來說去,她都要糊塗了,但是又不好開口問。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是我卻能知道你周圍圍著一群對你有目的的人,我幫不了你什麼,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害你。記住我說的話,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說完之後,豔妃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從身旁拿過一本書來,依在身邊的一個靠枕上,獨自的看起書來,好像,剛才兩人之間沒有說過任何的話,好像,兩人之間不認識,好像,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把兩人徹底的隔開了。
向海藍坐在那裡怔了好一會兒,這才抬眸看著豔妃,動了動嘴角,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下去。
她相信自己,一直都相信自己,可是……她被人一下子拍到這裡,獨自來到這樣一個地方,一個完全陌生無助的環境裡,她也是想著依靠別人的,相信別人。
可是在豔妃說出那些話來之後,她還能相信誰呢?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車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著,車廂裡的兩個人再也沒有說一句話,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一個要這邊,一個在那邊。
一個在看書,一個在冥想。
總之,兩個人的心思都在翻湧著,焦灼著。
一些話,想說,而不能說。
話到嘴邊終還都是嚥了下去。
》第2卷 第九十八章
所謂的圍獵場是在出城往北走五公里的地方,那裡是一片森林,周圍全部被皇室監管起來用來打獵的地方。
每年,都會往裡面送養些動物,一年裡也總會有著三,四次的圍獵活動,以便更好的鍛鍊王室及大臣們的鬥志。
這次來的都是朝中比較年輕的一些大臣,血氣方剛,一臉的驍勇善戰。
大隊人馬來到圍獵場之後便暫時住進了臨時的行館裡。
尉遲臻並沒有直接進行館,而是來到隊伍的最後,前面馬車上的女眷都在準備下車,就只有最後的這輛馬車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豔妃娘娘。”尉遲臻在外面輕聲的叫著。
不多一會兒,車門簾被挑開,向海藍把頭伸了出來,手指輕輕的抵在唇間,“小聲兒,娘娘睡著了。”
尉遲臻點頭,用著嘴形說,讓向海藍下馬車,讓隨行來的宮女伺候。
向海藍輕點著頭,輕輕的動著身子往外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