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賈似道來說,范文虎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范文虎丟了鄂州?沒所謂,大宋還不是沒有被韃子攻下來嗎?區區一個鄂州又算得了什麼?大宋有成千上百個鄂州,襄樊被圍困了幾年,最後還不是被收復了。
韃子嘛,也就是內強外乾的傢伙,聽起來恐怕,看起來可怕,但是咱們大宋將士也不是吃素長大的,范文虎不能打,自己不是還有李庭芝嗎?李庭芝不是還有那個矮張嗎?
這個世上,有人會打仗,有人會做壞人,有人會拍馬屁,只要他賈似道開心,哪管他鄂州便健康?還是健康便鄂州?
范文虎隻身逃跑,十數萬大軍不戰而降,這個戰績到了賈似道的奏旨上就變了味:“殿前副指揮使、荊湖置大使範將軍堅守鄂州,與韃子戰至最後一兵一卒,若不是殘念皇恩,早以身報國。”
“如此忠良,朝廷應當褒獎,老臣擬遷范文虎為知健康府,經略安撫使,為大宋朝廷戴罪立功。”
范文虎有時候也會罵他嘴裡的恩相,銀子在賈似道眼裡已看不起的,只有古董、珍稀才勉強看上眼,這次若不是自己送了一副據說是蜀國時期諸葛丞相的字,說不定早就不知道把自己這個所謂的親信輦到哪裡去了。
這老傢伙,還真以為自己有丞相兩個字,就真把自己當作諸葛丞相了?人家諸葛丞相能知天下事,你懂什麼?就會鬥蟋蟀。
想到這裡,范文虎還是有幾分心痛,這據說是諸葛丞相的字,自己在鄂州幾臨死亡,還是拼了命帶出來,想不到最後又是這幅字畫救了自己一命。
自從鄂州之後,范文虎已經明白,軍營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健康府沒有了李庭芝,他可以為所欲為,做他自己喜歡的事,也不用躲在軍營中。
范文虎在軍中多年,再加上他死鬼老岳父呂文德為他積了不少陰德,到了健康府之後,並沒有花費多少心機就得到了一幫心腹,當然這些心腹的能力另算,就算他范文虎沒有這層關係,這世上貪圖富貴榮華的人多得很,范文虎只要伸一下小指頭,想為他擦鞋的人就數也數不清了。
“帥司,那個該死的姜瀾吵死人了,說什麼一定要見帥司。”李銘是健康府少伊,見范文虎深得聖恩和賈似道的照顧,第一時間就投靠過來:“帥司日夜操勞,是他隨便可以見的嗎?”
“正是,也不體諒一下帥司,難道就不知道帥司平日有多忙?”王祜是健康府的推官,見李銘投靠了范文虎,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們口裡說的姜瀾,是健康府禁軍副都指揮使,為人忠直,雖已是一把年紀,但是卻一身臭脾氣,所以健康府上沒有幾個人能與他合得來。~
只是這人在禁軍中威信頗高,健康府前幾任知府想把他調走,最後都沒有成功,如今范文虎不但是健康府的知府,還是經略安撫使,權力遠在他之上。
“不見,不見,有什麼好見的。”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范文虎現在見到將士,身體就有點不舒服。
“姜瀾老頭上跳下串的,帥司若是不見,恐怕這老小子鬧得更兇。”李銘建議道:“不妨見一下這老小子,看他有什麼話可說。”
“再說,這老小子今年已七十了,早就應該回家享清福了,他老人家還呆在軍中,這不是視我軍中沒人,阻礙了多少英雄兒郎的路。”
“這個到不好辦。”范文虎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讓自己領兵,還不如殺了自己來得爽快一些。
“那,大人,見還是不見。”王祜拍馬屁道:“”帥司乃軍中棟樑,就算是沒有了姜瀾這老頭,咱們健康禁軍在帥司帶領之下,一定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好了,好了。”連范文虎也聽不下去了,揮了揮手道:“讓他進來,看有什麼話可說。”
“末將姜瀾見過帥司。”姜瀾一身盔甲,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只可惜范文虎是被嚇壞了,對姜老頭的念頭一下壞了幾十倍。
只見姜瀾鬚髮皆白,雖已一把年紀,可是腰桿子還直得很,范文虎皺了皺眉頭,道:“老將軍何事?”
“帥司,今日末將前來,懇請帥司整飭廂軍。”姜瀾說話的聲音很大:“眼下兩淮戰火四起,萬一兩淮不保,我健康府就是韃子進攻的橋頭堡。”
“末將懇請帥司整飭廂軍,萬一兩淮危,末將率軍前往救援,防守健康的重任就唯有廂軍了。”
“而如今廂軍老弱病殘,軍備不齊,戰力低微,如果任憑廂軍如此下去,不但沒有半分戰力,甚至還拖了我健康軍的後退。”
“這個,兩淮之事,自然有朝廷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