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風府中傳出一聲尖叫,接著便是下人們急慌慌的進進出出。
風煜本在書房休息,被尖叫聲嚇醒,趕忙起身衝了出去。
“老爺,是雨姨娘,她,她——”
風煜皺眉,心裡一涼,急問:“究竟怎麼了?”
老管家垂下頭:“雨姨娘,沒了!”
風煜的身子一個踉蹌,一手扶住身邊的侍衛方才站穩。
老管家還從未見過老爺這模樣,心裡也是著急:“老爺,您要節哀啊!莫傷了身子。”
風煜的手緊緊攥著侍衛的衣裳,幾乎將那薄衫給攥出洞來。
死個姨娘他不傷心,傷心的是,那姨娘的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呀!
大夫說,這次一定是個男胎,是個男胎啊!
“帶我去看看。”風煜重新站直了身子,深吸了口氣道。
老管家沒動,垂著頭道:“老爺,您還是別看了。”
風煜面色陡變,急問:“究竟怎麼回事?”
老管家壓低了聲道:“雨姨娘死的蹊蹺,怕是不祥,老爺還是避一避的好。”
風煜的心裡立馬想到先前梨花院裡發生的那些事,定和雲小悠那賤人脫不了干係。
“將夫人叫來,讓她隨我一起去。”
風煜的聲音很冷沉,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老管家嘆了一息,沒再說什麼,轉身傳話去了。
梨花院外,風煜等了一會,雲小悠被兩個丫鬟攙著過來。
這一路上她已經問過管家,管家半說半留,沒有全說實話,她心裡也是打鼓,不知裡頭是個什麼光景。
可風煜叫她來,她又怎能不來。
風煜穿了一身藏青錦袍,長髮鬆鬆束在腦後,負手立在梨花院外,夜風吹動長袍,髮絲輕揚,竟有一種仙人即將乘風而去的意境。
月色朦朧,他緩緩扭過頭來看她,俊面覆霜,眸光陰沉冷厲。
不用言語,便知他有多怨她。
“老爺,真的不關我的事。”雲小悠覺得自己要怨死了,她只是讓人在這院裡種了棵樹,別的什麼也沒幹。
這樹也砍了,那害人的家仙也被斬殺,原本事情已經了結,可現在怎的又出事了?
“哼——”鳳煜沒接話,冷哼一聲後進了院裡。
雲小悠只能跟上。
院裡傳來婆子和丫鬟的哭泣聲,在這初秋的涼夜裡,更顯哀悽。
也不知誰叫了一聲老爺夫人來了,圍在東廂房門外的下人們趕忙左右避開,讓出一條路來。
風煜大步入內,瞧見熟悉的廂房裡一片狼藉,半垂著紗帳的榻上,躺著一個人,白布從頭到腳的蓋著。
風煜伸手拉住雲小悠,將她拉到榻前,沉聲道:“揭開。”
一旁的婆子有些猶豫,低聲道:“老爺,雨姨娘死狀怪異,怕是會驚了老爺和夫人。”
“揭開——”風煜的聲音更冷沉。
婆子見他堅持,便也不再多言,畢竟她已經提醒過了,後果與她無干。
丫鬟們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那恐怖的一幕。
白布揭開,露出一張扭曲變形的臉,七竅流血,面板全部青紫。
雲小悠驚叫了一聲跌坐在地,忙拿帕子捂著嘴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