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那個地方太冷了。瓊樓玉宇，金雕玉砌。沒有絲毫煙火氣。”

“那是天界，住的都是上仙上神，又不用向人間的百姓一樣食五穀三餐，自然沒有煙火氣。”鳳歌笑道。

夜滄瀾搖頭：“不，不僅是地方清冷。關鍵是人，那些上仙上神們，彷彿一具具沒有感情的皮囊，冷淡的讓人心寒。”

鳳歌皺眉：“怎會這樣？不都說神憫眾生麼？怎麼那般冷淡？”

夜滄瀾道：“我那時年幼，不懂的事便喜歡發問，也這般問過陰君。陰君說，上仙上神們修的是無情道，沒有人間的七情六慾，壽元更是凡人所想象不到的長久。凡人那區區幾十載的壽命，於他們而言，不過滄海一粟，根本算不得什麼。又如何會真的憐憫眾生呢？”

聽著這話，鳳歌的心揪成一團，彷彿曾經聽過同樣的話，有過同樣的心情。

可她不願相信。

“我還聽說，萬年之前的神魔大戰，便是因為魔界想要攻佔人間，故而天界派下十分天兵與八方仙神參戰。若沒有那一戰，如今的人界，怕已不復存在。若天界真的如你所說那般冰冷無情，又怎會為了區區人類而與魔界大開殺戒，一戰隕神無數。”

夜滄瀾『揉』了『揉』她的頂發，苦笑：“你呀，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天界雖有八方仙神，十萬天兵。可天界的十萬天兵和那些每年晉升的散仙，從何而來？”

鳳歌聞言，恍然大悟。

“不論人間的凡人在仙神的眼中如何弱小無用，可總歸還是有些用處。一旦人間被魔界攻佔，那天界便將永遠失去添補兵將和仙靈的寶庫。”

夜滄瀾點頭：“沒錯。所以，無論如何，天界也會保證人間的繁衍和活力。”他指著腳下的地道：“這帝墟，便是天界為遴選仙兵神將而設下的試練之地。”

鳳歌猛然想到先前發放聖令的白衣叔侄，忙問：“這麼說，那一對叔侄也不是凡人？”

夜滄瀾道：“自然不是凡人。否則這帝墟若落入凡人之手，後果如何，你且想想。”

鳳歌笑了笑，突然將頭靠進夜滄瀾的懷裡，笑嘻嘻道：“從前有人在我面前說，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話，我還道那些人胡說八道呢。現在看來，倒是真有其事。”

“也要分人。多情之人，自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無情之人，則正好反之。”說著他將鳳歌摟緊，下巴擱在她發頂，嗅著她髮間散出的清香，低聲說道：“將來我們也做一對人間散仙，不去那冷冰冰的天界，受天界律法束縛，不能做我們想做的事，多無趣。”

鳳歌輕笑：“說得好像成仙就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夜滄瀾只笑不語，緊摟著她。

“對了，逆反命定姻緣的雷劫怎麼辦？你有對策了嗎？”鳳歌問。

夜滄瀾溢滿笑容的俊臉微僵，隨即一臉輕鬆道：“我這不沒事嗎？放心吧。”

鳳歌搖頭：“我如何能放心？你為了救我中了化仙散之毒。又為了我而抗拒命定姻緣，若你有個什麼——”薄冷的唇瓣堵住她未說出口的話，忘情的擁吻纏綿後，他喘息著在她耳邊輕語：“不會有事，相信我。”起碼在帝墟中不會有事，他在心裡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