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面上的擔憂越發濃郁,她瞭解風柔,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風柔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實則骨子裡十分好強,她認定的事,幾乎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事就大聲叫,我今晚就在隔壁。”奶孃說完便起身去吩咐下人將熱著的飯菜送來。
風柔心裡本就不痛快,加上丫頭慘死的事,心裡越發堵的慌,哪裡吃得下,剛送上來就讓下人端走了。
夜漸深,她睜著一雙美目躺在床榻上,想著雲長君,想著自己該如何突破眼前的障礙,得到自己想要的。
緊閉的窗戶突然被狂風吹開,一陣陰冷的風灌入屋裡,冷的她直哆嗦。
雖已是夏末,可這夜風也不至於這麼涼啊。
伸手拽了被子蓋上,扭頭朝外邊喊:“綠蕉,關下窗戶,風灌進來了。”
綠蕉和紅纓一樣,都是她的貼身丫鬟,平日就是她們兩個輪留守夜,只要叫一聲,必定應她。
可這過了好一會,綠蕉既沒有應她,也沒有去關窗戶。
“怎麼回事?竟敢偷懶!”風柔氣的掀被下床,赤著足走到門口。
平日綠蕉和紅纓都是在這門外檻上一坐就是一夜,隨叫隨到。
她伸手去拉門,本就沒上栓的門,這會竟怎麼也拉不動。
“怎麼回事?”她趕忙使勁,可那閉攏的門卻紋絲未動。
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原本開啟的窗戶又關上了。
這一聲響,嚇得她魂飛魄散,心裡也意識到不對勁,手更慌亂的去拉門,拉不開便用力拍打,大聲叫著綠蕉和奶孃。
可惜根本就沒有人應她,一絲聲都沒有。
就像她是被這個世界遺忘的人。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人呢?人都死哪去了?”她尖聲叫喊著。
“小姐在找人嗎?”熟悉又帶著一絲陰冷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腿都軟了,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可這時,由不得她不信。
那是紅纓的聲音啊。
紅纓明明死了。
不,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她閉上眼,嘴裡念念叨叨的自我催眠。
“小姐,你是不是在找我?”
聲音又傳進了她的耳中,這次很近,近的彷彿就在她耳邊。
事實就在她耳邊,那張悽慘的臉,鮮血不斷往外湧著,浸染了半張臉。
“不,沒有沒有,我沒有找你,我真的沒有找你!”風柔已經哭出了聲,身子抖個不停。
無論她怎麼自我催眠,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無法如風散去。
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搭上了她的肩,明明是一隻手的感覺,卻彷彿有千斤重,又似冰雕寒冷,壓得她跌坐在地,哆嗦不止。
“小姐,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是紅纓啊!”紅纓的聲音很冷,冷入骨髓。
風柔哪敢看,始終用力閉著眼睛,不斷將頭往膝蓋處埋。
“看著我,看——著——我——”紅纓的聲音又尖又利,帶著讓人膽顫的陰寒。
風柔不敢,只拼命埋著頭,嘴時不斷念叨著幾句熟悉的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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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一點都不可怕,真的真的。
明天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