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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其兄務農為業,所有家事,悉聽其妻料理。陳平雖是出身農家,卻喜讀書,每日手不釋卷,咿咿唔唔。其兄惡其坐食山空,常將其所有書籍,卻而焚之。陳平以告其嫂,嫂喜道:“小郎能知讀書,這是陳氏門中之幸。將來出山,榮宗耀祖,誰不尊敬,即我也有光輝。”說完,即以私蓄相贈,令陳平自去買書。一日,其兄已往田間,陳平在家,方與其嫂共食麥餅。適有里人前來閒談,見陳平面色豐腴,便戲語道:“君家素不裕,君究食何物,這般白嫩?”陳平尚未答語,其嫂卻笑道:“我叔有何美食,無非吃些糠粞罷了。”陳平聽了,臊得滿面通紅,急以其目,示意其嫂令勿相謔,免被裡人聽去,反疑他們叔嫂不和。當時其嫂見她叔叔,似有怪她多說之意,自悔一時語不留口,頓時也羞得粉粉緋紅起來。里人見他們叔嫂二人如此情景,心中明白,小坐即去。陳平等得里人去後,方對其嫂說道:“嫂嫂,你怎麼不管有人沒人,就來戲謔?我平時出去,旁人問我,你家嫂嫂待你如何,我無不答道,萬分憐愛。所以嫂嫂外面的賢惠之名,就是由此而出。今時嫂嫂雖是戲謔,人家聽去,便要說我對他們所說的話不是實在了。”陳平說到此地,便去與他嫂嫂咬上幾句耳朵,他的嫂嫂未曾聽畢,又是紅霞罩臉起來。

過了幾時,就有人來與陳平提親,其嫂私下對他說道:“這家姑娘我卻知道,她的品貌,生得粗枝大葉,在務農人家,要賴她做事,原也不錯。但是將她配你,綵鳳妻鴉,那就不對。”陳平聽了,自然將來人婉謝而去。後來凡是替陳平提親的,總被他嫂打破,不是說這家女子的相貌不佳,便是說那家姑娘的行為不正。過了許久許久,一樁親事也未成功。陳平有一天,也私下問他嫂嫂道:“嫂嫂,我今兒要問你一句說話,你卻不可多心。”他嫂嫂道:“你有話盡講,我怎好多你的心!”說著便微微地瞟了他一眼。陳平見了,也不理她,只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年民,也一天一天地大起來了,我想娶房親事也好代嫂嫂替替手腳,嫂嫂替我揀精揀肥,似乎總想要替我娶房天仙美女。不過這是鄉間,哪有出色女子,依我之見,隨便一點就是了。”他嫂嫂聽了,略抬其頭,又把他盯了一眼道:“我說你就這樣過過也罷了,何必再娶妻子,也不要因此弄了是非出來。”陳平道:“嫂嫂放心,我會理會。”

陳平自從那天和他嫂嫂說明之後,自己便去留心親事。一日,偶與一個朋友說起,自己急於想娶一房妻校那個朋友,本來深知他們家中的事情的,當時聽了,便微笑道:“你想娶親,你曾否在你那令嫂面前說妥呢?”陳平道:“你不必管我們的事情。如有合適女子,請你放心,替我作伐就是!”那個朋友道:“有是有一個出色女子在此地,不過女命太硬一點,五次許字,五次喪夫。”陳平聽了,不待那個朋友辭畢,便說道:“你所說的,莫非就是張負的孫女麼?他家那般富有,怎肯配於我這個窮鬼?至於命硬,我倒不怕。”那個朋友道:“你真不怕,那就一定成功。他家本在背後稱讚你的才貌。”陳平聽了大喜,便拜託他速代玉成。那個朋友也滿口答應。就在那天的第二天,里人舉辦大喪,浼陳平前去襄理喪務,適值張負這天也來弔唁。一見陳平,便與他立談數語,句句都是誇獎陳平的說話。張負回去之後,召子仲與語道:“我欲將孫女許與陳平。”仲愕然道:“陳平是一個窮士,何以與他提親起來?”張負道:“世上豈有美秀如陳平,尚至長貧賤的麼?”仲尚不願,入問其女。其女雖然俯首無辭,看她一種情景,似乎倒也願意。可巧那個朋友,正來作伐,張負一口應允。又陰出財物,贈與陳平,便得諏吉成禮。陳平大喜過望,即日成婚。

迎親這日,張負又叮囑孫女,叫她謹守婦道,不可倚富欺貧。

孫女唯唯登輿,到了陳平家中,花燭洞房,萬分如意。新娘雖然如意,可是未免寂寞了那位嫂嫂了。那位嫂嫂,一見陳平娶了這位有錢有貌的嬸子來家,天天地卿卿我我,似漆投膠,不禁妒火中燒,未免口出怨言。暗怪陳平無情。陳平縱用好言相勸,這種事情斷非空口可以敷衍了事的。後來他的嫂嫂,鬧得更不成樣子。事為其夫知道,惡她無恥,立刻將她休回母家了。

陳平既娶張女,用度既裕,交遊自廣。就是里人,早已另眼相看。有一天,裡中社祭,大家便公推陳平為社宰。陳平本有大才,社中分肉小事,自然不在他的心上。那班裡中父老,卻交口稱讚道:“好一個陳平孺子,不愧社宰!”陳平聞言嘆息道:“使我得宰天下,當如此肉一般。有才之人,總有發跡之日。”不久,陳勝起兵,使部將周市徇魏,立魏咎為魏王。陳平就近往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