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東廠安插上皇上的人,恐怕……恐怕有些難度。”
成綬帝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道:“楚留香知道了楚玉殺人的事之後必然心急如焚,正傷腦筋如何善後,朕下一道旨,一說覃包與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夥同謀逆,襄王奉詔前去誅殺,他必然求之不得。二來,在同一道旨中任命一人為新的東廠督主。難道他遵旨只遵一半?這不是一箭雙鵰之計?既賣了他們父子的人情,又能在這麼重要的地方換個不那麼鐵了心效忠楚家的人”
錦衣衛指揮使盧忠此時正因盜出宮中寶藏的事被下獄查處,有人拿一把黑市上購得的英宗皇帝曾佩戴過的一把金刀為證,非說是盧忠家中得來的。其實盧忠為人陰狠,自景泰帝登上皇位之後,就借勢欺壓英宗故舊,得罪的人太多。
這人雖然壞,卻還是景泰帝的人,楚留香正想除去他,恰巧就借英宗的金刀之事說他暗中勾結南宮密謀復辟,此時雖然關押,死期肯定也不遠了。
成綬帝正惱楚留香除掉他父皇留下的人,所以覃包被楚玉殺了,他大是暢懷。
“皇上考慮得極是,不過這個人選,料首輔也不會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答應的,必然要他也接受得了,對皇上又還忠心,這樣的人選有麼?”懷恩看了看陳準,本來自然有意讓他出任,不過誰都知道陳準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忠心事主,楚留香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準道:“奴才倒想起一人。”
成綬帝點頭示意他講。
“內官監掌印太監尚銘。”
這內官監掌管的是採買內廷所需,油水豐厚得不得了。
成綬帝奇道:“尚銘?此人靠的是搜刮皇家財物討好楚留香,武功也尋常得很,推他擔任,太傅自然是會答應,不過於朕有用麼?”
陳準笑道:“此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財如命,皇上您看他,連御用之物都敢打主意斂財,對公卿名門,更是不會放過。滿朝富得流油的都是楚派武將,東廠是權利多大的地方?他權利大了之後,不得罪那些個權貴此人就不姓尚了得罪楚派之後他能依靠的是誰?應該只有皇上了罷?”
成綬帝一聽甚為有理,笑道:“就按你說的,速去擬旨。”
本來秉筆太監是覃包,如今他死了陳準自然而然接替他的位置,忙遵旨待退下。
“還有一事。”成綬帝喚住他,“必定要弄清楚襄王為何會放棄了那門婚事。”
“奴才遵旨”
成綬帝與兩個親信太監商議之時,泠然和李唐妹早就跟隨了憲王朱見深在一大堆內侍的護送下來到仁壽宮。
憲王一路上並沒有再看李唐妹一眼,在不知情的人看起來,兩人好像沒有半點關係。
泠然也得知原來周太妃嫌棄萬貞兒的年紀,都同她這個做孃的一般大了,堅決反對憲王納她為妾,所以兩人有些水火不容,今日太妃生日,萬貞兒不敢前來觸黴頭。
仁壽宮中陳設尋常,周太妃看來年輕得很,他們參拜時重慶公主與駙馬俱已帶著幾個孩子在側。
泠然瞧重慶公主和駙馬面貌都很慈和,兩人氣質都不錯,只穿著規定的朝服,倒比那個瘋瘋癲癲的固安公主更有皇家風範。
他們一家子敘談的都是場面話,諸如近日來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之類的,大概是侍者眾多的緣故。也還沒說了幾句,就有內侍傳旨說戲臺前已備好,皇上和汪太妃等人馬上就到,請他們動身。
後世能在紫禁城看到的長春宮戲臺是慈禧太后興建的,這時內宮金水河外倒有兩個超大的戲臺,卻是為文武百官准備的。
今日是周太妃生辰,因天氣寒冷不適合坐在室外,戲臺就搭建在仁壽宮後一個小堂裡,臺子很小,場面倒也熱鬧,為了襯托喜氣,擺上了許多臘梅水仙等盆栽。尤其是宮外來的幾個孩子在得到太妃的鼓勵之後跑來跑去地玩耍著,給嚴肅的皇宮添了許多生活氣息。
泠然看李唐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憲王的身上,暗暗嘆氣無語。
在他們來之前,室內已經坐了一些等級較周太妃低的景泰帝與英宗的嬪妃,紛紛來向周太妃恭賀。
鬧了片刻,外頭宣唱著汪太妃駕到,周太妃便領著憲王和重慶公主夫婦迎了出去。
這汪太妃就是固安公主的生母,景泰帝原配的皇后,只因反對廢除朱見深的太子位,被景泰帝嫌棄,廢居別宮的,也難怪她與周太妃的感情好。據說她原來還生了另一個女兒,可惜沒養大就死了。她生得倒是富態,跟想像中被廢的哀怨皇后形象大大不同,白白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