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停歇的速度一直強化,而且寶玉的眼睛,也略微帶了一點熾白。
“船老大。”
寶玉突然喊了一聲。
早就扯起了風帆,讓船隻隨風而行的船老大也不敢懈怠,一直用撐杆撥開河裡的碎冰。
聽見寶玉喊他,連忙朝寶玉的方向跳過來,一刻不敢停歇的弓起身子。
船老大的個子不矮,但是此時,腦袋壓得比寶玉坐著的高度還低。
“大官人,您有什麼吩咐?”
船老大的姿態很低,他害怕寶玉秋後算賬。
這可是想錯了,寶玉並沒有跟小人物計較的心思,只是此時,不得不喊他過來。
只見寶玉眸中的文字隔斷,其中的熾白色卻越發閃亮。
文火不斷的熬煉身體中,就連脆弱的眼眸,也被強化了許多。
“船老大,你可有一家老小?”
聞言,船老大嚇得臉色鐵青,接連打著擺子,一下子跪了下去。
“官人吶,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好幾個,求官人開恩,小的沒想過頂撞官人!”
“全是那個舉人,是他逼迫小的啊,求官人開恩!”
寶玉搖了搖頭,在他的眼眸中,船老大周身纏繞的生機迅速衰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漆黑中略帶紫色的**氣息。
“我不是想殺你,只是救不了你。船老大,你要是真的有家室,那就說給我聽,我會派人送些銀子過去。”
說到這裡,寶玉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你都是受到了我的牽連,這才落到這種境地。你可知道,柯良策說的送上小禮一份,這份小禮物,此刻就在你的身體之中。”
聞言,船老大呆滯後猛然扯起袖口,發現身體的脈絡略顯紫黑,嚇得跌坐在甲板之上。
常年混在水路之中,船老大也有幾分狠氣,當下說了家裡的地址,又謝過寶玉,隨即一腦袋,狠狠的扎進了河水之中。
臨下水之前,船老大還捏碎了自己的喉骨,噴出一口漆黑腥氣的臭血。
而這股臭血濺射到船幫上,瞬間腐蝕了半米方圓的木質船體。
“好劇毒!”
樂陽申離得最近,當下拔出佩劍,一劍削掉了沾染毒血的船身。
隨即回頭笑道:“還是寶二爺明鑑秋毫,要是讓這毒發作起來,真個炸了船老大的身子,咱們可得遊著過去。”
寶玉沒心情跟這小子貧嘴,丟了個錢袋過去,也就作罷。
貼補船老大家屬的事情,隨便一個人就能辦得妥當,他不用多管。
但是,有一件事情,連他也想不通徹。
陳長弓告訴他有五份詔書,前四份根本不用多想,可是這最後一份,真真個讓他覺得頭疼了。
寶玉知道陛下有磨礪他,提拔他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做個棋子,但是棋子也分好壞,時間也分長短。
如果是長期的棋子,自然能一飛沖天,而短期的棋子,那是用過就丟。
如果明確了第五份詔書的去向,就能摸清他這個棋子的份量。
【這第五份詔書,到底是給了誰?】
寶玉想來想去,也沒能想個明白。
就好像他對陳長弓說的一樣,帝王心術,誰也猜不懂。
現在的他和當朝天子所站的位置、眼光,都差了太多的高度……
紫紗香車落下,白南煙剛剛下車,立馬尋找船老大。
“不用找了,這走船的真是硬氣,發現不對立馬掐碎了自己的喉骨,免得臨死受苦。”
聽到寶玉這樣說,白南煙妙目流轉,上下打量寶玉。
“你看什麼?”
“我看你啊,”
白南煙依依的坐在小石頭送來的杌凳上,擺弄著纖秀的手指道:“你和柯良策真是棋逢對手,他是個毒士,你也是個猴精。”
寶玉撇了撇嘴,笑問道:“沒抓著?”
“可不是?”
白南煙把事情挨邊說了說,最後憤然道:“千想萬想,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有能踏足沼澤地的本事,我也沒敢追進去。”
寶玉思量片刻,卻是搖了搖頭。
“這周圍的沼澤地,就算進士文位的都不敢隨意進去,恐怕柯良策是半路回了頭。”
回了頭?
白南煙突然停下,清淡的黛眉,猛然染上一點憤怒的紫。
“很好,我從船隻沉水的地方往北打了二十里地,卻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