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人身著官袍,有人穿著便服,甚至有人還是安歇時內襯的裡衣,抱著肩膀尷尬的笑。
“看熱鬧也就罷了,還敢笑話本姑娘?”
金釵綵衣娘冷聲說道。
那個穿著裡衣的,寶玉見過,不知道姓名,但是知道在朝堂之上,這位面貌威嚴的中年男子,穿著從三品的官袍。
而且從金殿所站的位置來看,應該是刑部侍郎……
他心裡一驚,連忙拱手道:“末學後進賈寶玉,見過諸位前輩。”
“當不起。”
刑部侍郎無所謂的笑道:“本官今個誤了職司,就是在這看熱鬧的。你賈寶玉的事情,陛下不開口,怎麼也得給你兩個時辰,等到卯時三刻,群臣上朝……
賈寶玉,你這等舉動,真個是犯了大忌諱,老夫本想參你一本,但是聽你此詞,老夫給你個面子。
參你時,就不朝要你性命的方向去了。”
又有人輕聲笑道:“殘花中酒,又是去年病?有趣,你小子是由遲暮聯想世事滄桑,感嘆一切美好事物都會破滅……
你還年輕,如此唏噓不好,但也證明了你小子有情有義,真個看重……嗯,那個死掉的,是叫樂陽吟吧?
他怕是雖死無憾了。”
“老夫反而更喜歡‘那堪更被明月,隔牆送過鞦韆影’,真是描神之筆,極其微渺之至。
這首詞要是我等書寫而出,在十城共舉之中,也算是不錯的詞篇……金釵綵衣娘,我等不是笑你,而是你說的煊赫,只是賈寶玉這個舉人書寫出來才是。
要是我等書寫而出,定然是十城共舉。你啊…。。。說差了。”
這些朝堂官員雖是讚歎,聲音卻極為冷淡。
好像他們是高高在上、無有老衰的神靈,在評點芸芸生靈中,稍微拔萃一點的物什一般。
只有在說道‘十城共舉’,或者面對金釵綵衣孃的時候,才略微有那麼一點情緒波動……
穆府之中,穆元成連忙跳了起來,趴在大院牆頭上喊叫,沒了半點文人斯文。
他哭喊道:“諸位大人,你們都看見了!賈寶玉暗殺朝廷官員,圍攻法道八大家的穆府!他枉顧朝廷律法,枉顧文人門臉吶!
諸位大人,快點抓了他,老夫要與他金殿對質!”
“穆府?呵呵,好大的門臉?”
刑部侍郎冷笑道:“別喊了,今個來這裡的,沒一個法道八大家的人。黎府都沒人過來,別個,更不會出來露臉……”
又有人譏笑道:“正如侍郎大人所言,陛下不出面,我等身為朝臣,怎麼也得等到卯時三刻。
還有一個半時辰而已,堂堂穆府家主,竟然怕成這副德行?”
他們撫須雅笑,身形緩緩淡去……
“沒錯,只有一個半時辰而已了!”
穆元成老臉猙獰道:“賈寶玉,金殿對質,老夫要與你金殿對質!老夫倒要看看,這暗殺之罪,大忌諱之罪,你是否承擔得起!”
寶玉不去理他,只是笑了一聲,對金釵綵衣娘道:
“這首《青門引》送你,你去找個進士書寫出來,該賣掉的,也就賣掉就是。咱們賈府,以後不懼宵小之輩。”
“啊?送我?”
金釵綵衣娘愕然頓住,頭頂金釵上垂掛的珠鏈,也好像凝固了一般。
足可十城共舉的篇章,值多少銀子?
金釵綵衣娘沒算過,因為她根本沒有,也沒報過希望擁有。
可是再怎麼想,十城共舉的篇章,起碼也是五十萬兩以上!
她還在呆傻,在她的周圍,突然顯化出百多道身影,正是先前離去的朝堂大臣。
而且數量上,好像還多了幾位……
“書寫出來?就是說還沒有落紙?”
“原創金光啊,首版原創啊,還有天降首版銀頁?”
“賈府怎麼敢出售文章?不要國公府的臉面了嗎?賈寶玉你也不怕汙穢了自個文名?”
“怕什麼?這小子圍攻穆府,國公府就算沒臉面沒排場了,誰還敢惹這個瘋子?當然,前提是他不死在這一次……
文名更無所謂了,他送出去的,別人賣,關他何事?”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刑部侍郎穿著裡衣就往金釵綵衣孃的身邊偎,極盡諂媚之能事的腆起老臉,討好道:“綵衣娘啊,這文章,真的賣?多錢?”
金釵綵衣娘雖然是千里狐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