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比羅鐵琴差了一截,人家又有文寶雛形在手,真個下狠手廢上幾人,他們也完全沒轍。
畢竟人家羅鐵琴,那也不是孤身一人……
黎雨航咬緊牙關,吞下怒火,憤憤的跟別的院士一樣坐下了。
他看向寶玉,猛然伸手一拍,卻是拍了個空。
“來人,給我換條几案來!”
喊了一聲,黎雨航哼哼著提高了聲音。
“大考作弊!醃貨色!本以為賈寶玉是什麼了不起的新秀,沒想到是這樣的無恥小人!”
聲音傳出很遠,八十六個法道秀才全都躁動起來,罵聲連成一片。
“賈寶玉,作弊!小人!”
“無恥之徒,我等羞於與你同屆大考!”
“他剛才的琴聲我聽見了,他就是作弊!仗著國公府,連……”
面對潑灑而來的大罵,寶玉只是笑笑,走到羅鐵琴的身邊。
“鐵琴前輩,這次晚輩要謝您一回。”
“不用客氣,”
羅鐵琴收起號鍾古琴,對待寶玉時,笑容就溫和起來。
“我也是受人之託,要幫那人還上一個人情罷了。好生考校,別辜負了跟隨你的那些秀才的期望。”
“就算如此,晚輩還是要多謝前輩。”
說了幾句客套話,寶玉回到自己原先站著的地方,只當連天的怒罵聲不存在就是。
趙貴寧附耳過來,問道:“寶二爺,問清楚了嗎?鐵琴前輩為什麼幫我們?”
“他說是幫人還個人情,奇怪了,我可不記得給過哪個這麼有面子的大人物人情。”
寶玉沒想出來是怎麼回事,也不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畢竟……
寶玉抿了抿嘴唇,嘀咕道:“鐵琴前輩應該要失望了呢,只是在大考方面的話,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情,他還真是還不上……”
經過了兩次考校,太陽已經落下雲端,把那遙遠天際的雲彩灼燒得好像紅海一般,極為軒麗壯闊。
天色黯淡下來,晚霞那種昏紅的光芒更是讓人眼睛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
“諸位後生,都到白線這裡來,從架臺上選取弓箭,不要慌亂。”
陳長弓儒雅的笑聲傳了出去,很隨意的,就把上百個秀才對寶玉的怒罵聲壓了下去。
這些秀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覺得大考重要,挨邊去選取牛角長弓。
等他們選好、站好了,陳長弓吐出個‘顯’字,平臺外面,距離白線足有三百丈的空中,就多出了上百個箭靶。
陳長弓指了指那些不過臉盆大小的箭靶,溫聲笑道:“千米之外,射中、射穿箭靶就算透過,距離紅心多遠,就是你們的成績考量。”
此話一出,所有秀才都喧囂起來。
千米之外要射中?
還要射穿箭靶?
秀才們在心裡估量選個差不多的牛角長弓,射破箭靶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射中……
天啊,那可是千米之外,
而且在如今日暮降臨的情況下,他們都看不清楚!
陳長弓又把箭靶放在了晚霞那邊的方向,紅彤彤的光芒照射過來,幾乎廢掉了秀才們在生員文位就習慣的耳聰目明。
這種紅色光暈,比烈日的熾白大光更擾亂視線,甚至會讓視線產生極大的偏差!
寶玉眯眼看了看那些箭靶,轉頭問道:“你們沒問題吧?”
“放心吧寶二爺,”
趙貴寧等人都笑了起來。
“無淚前輩早就告訴過我們這種事情,也早就訓練過。不過千米而已,算不上什麼難題。”
聞言,寶玉安心點了點頭,看向法道秀才的方向。
不得不說,法道儒家真個比王道儒家厲害多了,從這些小輩上,就能看出端倪。
禮法上的考校可以忽略,只是琴藝上的考校,王道秀才就刷掉了一半還多,可是八十六個法道秀才,那是一個沒少!
寶玉忍不住感嘆了聲王道衰落,視線扭轉開去,突然怔了眼神。
沒錯,王道秀才是被刷掉了一半還多,可是那些中立秀才,竟然還剩下一百多人!
按照比例來講,中立儒家的秀才,竟然比王道儒家的秀才還要厲害!
【不對勁啊,應該是法道儒家最強,王道儒家次之,中立儒家最弱,可是為什麼王道儒家卻是最弱的?難道說……】
寶玉突然撇出一絲笑容,低聲嘆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