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卮鋒的唇有些冰涼,帶著一種鎮痛祛苦味的作用。凌舒張開嘴巴去迎接,只感覺那苦澀的湯藥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釀,怎麼也品嚐不夠。他迅速將藥水吞噬下肚,一口咬住姬卮鋒的下唇,不讓他離開。然而他卻不知道,姬卮鋒實際上也並不想就這麼退開。
輕輕的舔舐,凌舒細細的品嚐著姬卮鋒口中殘留的中藥的餘韻。他越來越深入,甚至連姬卮鋒那不停閃躲的舌頭也不放過。不過卻也要不了多久,那有些執拗的舌不再躲閃,而是更用力更猛烈的纏了回來,將凌舒口中的空氣一搶而光,蠻橫而又霸道。凌舒有些愉悅的呻吟,完全享受其中。他喜歡他的羞澀,更喜歡將他的羞澀逼至極限看他為自己而慾望高漲不斷索取豪奪的模樣。他總是喜歡激發他平淡表情之後的熱烈情緒。他為了想看到他更多的表情而不能自拔,甘願就這樣墮入深淵。
“嗯嗯……之風……之風……嗯……別停……!”
“凌舒。”迷濛間,凌舒聽到姬卮鋒聲音有些沙啞的呼喚著自己。
“嗯……嗯?”
“不要在這個時候流鼻血!你個沒定力沒出息的傢伙!”
凌舒的精神恢復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他的飯量由第一天的兩碗逐步的增加到現在的四五碗。這兩三天中,凌舒的手也在迅速的恢復,完全超出了姬卮鋒的預料。姬卮鋒敢斷定,凌舒的血液中一定有什麼特定的東西,不然這種強力恢復的現象是不可能發生的。凌舒本來是很享受姬卮鋒給自己餵飯的,可是在姬卮鋒某日中午發現凌舒跟陸無涯蹲在院子裡興高采烈的鬥蛐蛐的時候,就再也沒有這麼優厚的待遇了。
“之風,手痛,不能動。”凌舒委屈道。
“那就用腳吃。”姬卮鋒面色冷淡的吃菜,根本不理凌舒憂鬱的目光。
“腳也痛。”凌舒道。
“我見你揮著草繩撕心裂肺的鬥蛐蛐的時候,哪都不痛。”
“……”
很快的,凌舒自覺的拿起碗筷,想吃什麼吃什麼。
一連十多日,火鐮教再也沒有動靜。當他們三人都警覺起來的時候,那幫如同螻蟻一般的暗紅色教眾便一個都沒有再出現過。姬卮鋒弄不懂他們在想什麼,陸無涯也不懂,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翼翼的過日子。霽月城傳來了香菱的一封信,說是尚霜離開了一段時日現在去向不明,火鐮教眾至今為止,一個都沒發現。姬卮鋒握著手中的信紙,感覺這火鐮教被什麼人系統的控制著,比之前嚴密的多,莫測的多。他不禁想,莫非真如大家所說,凝淵真有如此大的本事整合一盤散沙。
“梨花已經開了,可是我還沒有回去。”凌舒有時候會安靜的坐在客棧二層的軒窗向外張望。襄陵城筆直的街道兩旁都種滿了梨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南方的梨花一般在二三月份盛開。”姬卮鋒站在凌舒身後,與之一同眺望。“而北方的梨花,花季卻在四五月份,所以該是沒有問題。”
“之風。”聽見姬卮鋒這麼說,凌舒忽然扭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盯著姬卮鋒看。
“幹什麼……”姬卮鋒也扭頭,一雙銳利的鷹眸望著窗外的梨花樹。
“我飢渴。”凌舒平淡道。
“……”姬卮鋒依舊扭頭,默不作聲,只是面頰開始微紅。
“不如,我們現在就……”凌舒站起來,挪到姬卮鋒面前,捧住他的雙頰讓他望著自己。
“不如你現在就去找兩團棉花堵住鼻子。”姬卮鋒抬手在凌舒額前彈下一個暴慄,轉身下樓去了。
姬卮鋒就這麼下樓,正巧撞見走上來的陸無涯。陸無涯斜挑眉毛,看著姬卮鋒略帶微紅的面頰,調侃道:
“龍捲風,發生什麼好事了?也與兄弟我一同分享分享嘛。”
姬卮鋒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冷下眼神,不語。
“真無趣。”見姬卮鋒這反應,陸無涯也不再說什麼,側過身向上走,卻被姬卮鋒攔在原地。“怎麼,有興趣跟我聊兩句了?”
“你三師弟不是埋伏在火鐮教中?他這段日子,可有跟你聯絡?”
“為了不被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跟我聯絡了。”陸無涯有些懶洋洋的靠在牆側,一雙俊逸灑脫的眼眸斜斜的與姬卮鋒對望。“這些日子我不說動身的原因只是為了小舒兒,我知道他沒好利索,不想趕路。他這孩子,就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你也永遠無法從他的表情上得知什麼。他的心事埋得很深,就像在幽靜的湖底,若你以為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東西,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