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鄰則是輕輕吟誦著後半闕,然後緩緩說道:“大王以前半闕之動顯後半闕之動,以前半闕之熱鬧反襯後半闕之安逸,花千樹又如何?寶馬雕車又如何?魚龍之舞又如何?吾所追求的並非是這些,而是燈火闌珊處那一倩影,呵呵,那所謂倩影,可以說是美女,亦可以說是大王品性之高潔啊。”
郭震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內心裡卻是輕輕一震:“這個周王,我早就知道他是不會就這麼放棄的,這首詩詞正是他真實內心之寫照,表面上玩世不恭,實際上卻永不言棄,此人實在是吾輩之楷模!”
陳子昂的眼中卻是充滿了崇拜,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寫出這等錦繡文章,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好好努力才行。
至於上官婉兒和太平公主二人,則是各有不同的表現,太平公主自然是盲目的崇拜,見她這位兄長受到這麼多文化名流的誇耀,心中比她自己受到誇獎還要高興,拍著小手,高興地喊道:“七兄,你真棒,七兄,你最棒。”
而上官婉兒的表現則是不同,在李顯吟誦詩詞的時候,她一直在盯著李顯看,可是當李顯讀出最後那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時候,竟然有意無意的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想道:“周王說尋了千百度的那人,莫非就是我麼?我一個小丫頭片子,怎值得他去尋?”
當然,小丫頭年紀太小,這事轉眼就忘了,不過她卻是從眾人的評判出聽出來,李顯的這首詞有著不同尋常的意味,應該是一首絕世佳唱。
而在眾人稱讚完李顯之後,駱賓王也是心中讚歎,略一猶豫,然後拱手對著李顯說道:“駱某雖然得此詩作,然則卻深知,將來定然是大王這首詞作更加名垂後世,此次詩會,駱某甘拜下風,這魁首之名以及十萬賞錢,駱某甘願讓與大王,還請大王勿要推辭。”
李顯見狀,連忙上前扶起駱賓王,然後還禮道:“駱先生若不嫌棄,小王便叫你一聲駱兄可好?”
“呵呵,能得大王如此稱呼,駱某愧不敢當,不過既然大王如此說,在下也只能卻之不恭了。”駱賓王見李顯這樣說,自然是心中高興,連忙笑著說道。
卻見李顯對著眾人連連拱手,然後說道:“諸公,駱兄,其實小王這首詞固然新奇,流傳亦會廣泛,可是在小王看來,卻尚難及得上昔日那首‘離離原上草’,更是難以企及駱兄那首詠鵝詩,似這等雖然平白易懂,卻更能流傳久遠,因此小王認為,詩詞之生命在於百姓之間,越能引起百姓傳揚之詩詞,越能有生命力,因此,作詩詞者,言之有物比追求華麗辭藻要更有價值。”
李顯這句話立刻引起了眾人的一片共鳴,連一旁的郭震都聽得連連點頭,王勃更是早已收起了狂傲之心,對著李顯拱手說道:“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呵呵,今日大王之言實是說到勃心裡去了,今日勃本來是礙著盧兄面子來做這評判,如今想來,真是不虛此行啊。”
“呵呵,今日小王亦是有幸,能夠結識諸位英豪,相逢即是有緣,諸位如不嫌棄,今夜便由小王做東,邀請諸位到醉仙樓共謀一醉,如何?”李顯自然也不願意錯過結識這些文化名流的機會,當即便順著杆子爬,要和大家好好地結識一番。
這一夥都是老酒鬼,又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自然個個求之不得,便是陳子昂也都絲毫沒有拒絕,踴躍的加入了這個行列。
而太平公主、上官婉兒則在竇仙童的保護下繼續賞燈去了,她們兩個畢竟只是小丫頭,根本不願喝酒,至於竇仙童,那些男人的事情她才不願意摻和。
這時候卻聽得李顯說道:“諸位既然願意給小王這個面子,那真是小王的榮幸,大掌櫃的,小王聽聞醉仙樓亦是貴號旗下,便再叨擾一回,所謂一客不煩二主,是也。至於駱兄所獲賞金,有勞大掌櫃派遣夥計,待得駱兄宴飲完畢後,再由夥計們隨著先生一道送往府上,不知尊意如何?”
李顯話音未落,立刻便聽得大掌櫃說道:“大王既然有命,敝號如何敢不從?除此之外,在下還特意宣佈一件事,那就是今日諸位宴飲歌舞所花費用,敝號將按八折收取,除此之外,敝號還將於這燈輪之下作舞之波斯胡姬盡皆召回敝號,為諸公歌舞助興。”
駱賓王等人聞言頓時大喜,對著李顯和大掌櫃倪萊道聲感謝,之後眾人便一起前往醉仙樓而去。
這時候李顯故意落後幾步,然後悄悄扯著大掌櫃倪萊的袖子問道:“你這廝果真能做事,竟然能夠請得動盧照鄰這等大才,且說一說,如何做到的。”
卻聽得倪萊嘿嘿笑道:“其實此事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