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我卻始終沒有看見他出來。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臉平靜的說道:“這位爺,奴婢想您應該是認錯人了。奴婢姓柳,叫柳媚兒,是八爺府上的丫環,至於這‘憶詞姑娘’,奴婢既沒見過,也不認識,想來是爺您認錯人了吧!”十四阿哥還是不依不撓的抓著我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鬆開。我正惶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時候,這時,九阿哥冷冷的開口了。“十四弟,你別鬧了。這是我今年去江南玩的時候從江南帶回來的杭州第一名妓‘柳媚兒’,後來我送給八哥給他當粗使丫頭的。她啊,根本就不是以前在御花園裡那個不知死活、無法無天的什麼索綽羅&8226;憶詞,你肯定是認錯人了。”十四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著他八哥在邊上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臉上有些不悅,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輕輕的放開了我的手。
我趕緊向在院子裡的各位阿哥貝勒們請了安,然後起身之後就預備“倉皇而逃”,但是這時卻聽見太子在那兒意味深長的說:“八弟,有如此絕色,你居然藏著掖著,不讓我們當兄弟的知道,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這個剛才老九不是說這丫頭是杭州的第一名妓嗎?那麼吹拉彈唱什麼的,蹤不是什麼難事吧!反正四弟現在正在佛堂裡潛心禮佛,等他念完那一百遍楞嚴經》,估計也還要些時候,要不咱們要這個小妞先唱兩曲兒,權當打發一下時間?”我微微抬了抬頭,看見此時皇太子的眼中正閃著一絲精光,然後嘴角的笑看上去也是那麼不懷好意。我稍微有些躊躇,然後偷偷看了胤禩一眼,只見他不可知否的笑了笑,然後朗聲說道:“好,既然二哥覺得無聊,願意聽我們家這丫環唱的小曲,那我這個做弟弟的又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只是要先去四嫂那兒借一把琴出來了。”
這些下人們辦事的效率還挺高,胤禩的話剛剛說完,立馬就有人抱了琴過來了。而我,此時也是騎虎南下,只能接過那張琴,然後調絃預備開始唱小曲了。“你會唱什麼‘伊人風度翩翩處處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這個曲兒嗎?唱來給爺聽聽,如果唱得好的話,爺重重有賞。”又是那個該死的太子在那兒搗亂,我在心裡忍不住罵了他千遍萬遍,但是臉上卻是一臉的受寵若驚,春風滿面。“太子爺還真是太抬舉奴家了,讓奴家實在是粉身碎骨都難以回報啊!只是,這個什麼‘伊人風度翩翩處處留香’,奴家卻是實在不會唱,要不,我給各位主子唱一個我們江南的小曲吧!保準各位爺喜歡。”說句實在話,我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我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這個嗲,還真不是一般的嗲啊,噁心得我自己都想吐了,不過看樣子效果好像還不錯,因為原本信誓旦旦認定我是憶詞的十四,此時臉上也難免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奴家唱的這個曲兒名字叫山一程,水一程》,如果各位主子喜歡的話呢,就還請今後多捧捧我柳媚兒的場子,那奴家可就真是感激不盡了……”話還沒說完,九阿哥就已經極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你以為你還是在杭州的那個‘翠雲閣’是吧,你還把你自己當成是杭州城的第一花魁呢!我告訴你,你要放騷,你要去勾引男人,你就給我趕快出去,不要在這兒對著我們這一群阿哥貝勒親王什麼的拋媚眼、扭腰肢的,我們不吃這一套。”我用帕子捂著嘴,然後嬌笑著說道:“哎呀,九爺,您將奴家從‘翠雲閣’裡贖了出來,奴家自然是感激得很,可是您當初對奴家是怎麼甜言蜜語來著,如今不喜歡奴家了,就這樣呼來喝去的,沒個好顏色,弄得奴家真是心寒得很啊~~”而九阿哥被我這麼一句話憋得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想解釋好像又覺得沒必要,可是不解釋又覺得實在是丟了他九爺的面子,弄得面紅耳赤的,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已經很快的調好了琴絃,彈完一小段前奏之後就開始唱了。
“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馬蕭蕭,車轔轔,落花和泥輾作塵。風輕輕,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夢難尋,夢難平,但見長亭連短亭。山無憑,水無憑,萋萋芳草別王孫。雲淡淡,柳青青,杜鵑聲聲不忍問。歌聲在,酒杯傾,往事悠悠笑語頻。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迎彩霞,送黃昏,且記西湖月一輪。”
本來大可以唱別的一些歌的,但是我生怕會被十四和太子瞧出些什麼破綻來,所以便選了陳思思的這一首詞看起來比較古典的歌來唱。好在以前在“翠雲閣”的時候,這些歌也都練習過幾遍,所以今天彈起來也還算流暢,中間也沒有卡殼什麼的。不過看太子那陰惻惻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我今天想逃,恐怕也不是這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