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麼你承認了求饒乞命了?”秦林撇撇嘴,像看小丑似的看著莽應裡,很有耐心的說:“其實那種時候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糾纏到底是站著乞命還是跪著乞命,又有什麼意思呢?”
莽應裡氣得連連吼叫,一張黑津津的臉漲得赤紅,偏偏嘴上的功夫趕秦林差著老遠,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撲哧~~秦林身後,思忘憂在敢住背上吃吃的笑,她是親歷者,知道秦林是在胡說八道,偏偏莽應裡就被他饒進了圈子裡,還沒打仗就叫他大大的出醜露乖,實在解氣!
秦大哥真聰明!小姑娘瞅著秦林的背影,抿著嘴兒直樂,眼睛裡直冒小星星。
嶽鳳急得不行,他是江西撫州人,到雲南經商積累了不小的勢力,後來投靠莽應裡做了漢奸,頗得莽家父子器重,授予丞相之職,於是滿腦子都想著做個緬甸新朝的開國元勳,將來好和中行說、劉豫、張邦昌、秦檜等諸位先賢並駕齊驅。
他騎馬,位置低得多,就把騎在大象背上的莽應裡褲腳拉了拉:“大王何必以己之短攻敵所長?只要咱們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打敗明軍,捉到那姓秦的,就割了他的舌頭,與大王解恨!”
莽應裡頓悟,將令旗一招,厲聲喝道:“殺秦林者封王,世代承襲,孤王再賞城池一座,白銀萬兩!”
緬兵低落計程車氣立刻回升了不少,前排戰象嘶吼,後面黑壓壓的緬兵躍躍欲試,黑色的怒目金剛旗幟瘋狂搖動,如同群魔亂舞。
“哈,莽應裡你忒看得起我,給本官的身價挺高的嘛,”秦林哈哈一笑,又對著本陣道:“哪個士兵抓住莽應裡,封什長,賞銅錢三文!”
也許這是明軍有史以來最低的賞格,眾兵將聽了便是一怔。
鄧子龍拂著頷下一部飄飄白鬚,朗聲大笑道:“督帥說得對。莽應裡這賊,其實一文不值,督帥給三文賞格,已經虧了本啦!”
轟的一聲,明軍陣中爆出了狂笑,兵將們齊聲道:“不錯,莽應裡算什麼東西!”
思忘憂在戰象背上笑得前仰後合,李建中也忍俊不禁。這三文錢的賞格,實在把莽應裡貶損得無以復加。
“莽應裡,莽應裡,敗於保場驛!”秦林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拍馬轉回陣後。
莽應裡乾瞪眼,氣得肺都快炸了,他給秦林出萬兩賞格,秦林卻只肯出三文,頓時高下立判。叫他後悔得只想狠狠抽自己一記大嘴巴子。
緬兵陣營那些土司領,本來被東籲王朝征服,或者懾於威勢不得不臣服。心中對莽應裡頗為忌憚,可到了這陣子,人人心頭轉著小九九,對他的敬畏之心大減。
莽應裡無計可施,只得大聲號施令,催動全軍展開攻勢。
“哼,逞口舌之快算什麼英雄好漢?待會兒打敗明軍,抓住秦林小賊,再慢慢炮製他!”莽應裡看看秦林消失在明軍陣後。心頭暗自狠。
唇槍舌劍再鋒利,也不能切切實實的殺死人,戰爭的勝負到底還要看真刀真槍。
緬軍戰象開始緩慢的前進,各級將領催督著士兵緊隨其後,嶽鳳和莽應裡幾個叔伯兄弟所領的中軍最為嚴整。兩邊和靠後位置的各土司所領附庸軍,那就相對稀鬆得多。
不過明軍的數量更少,戰兵六千,輔兵一萬五千,而且還沒有太多的騎兵。唯一的戰象就是思忘憂所乘的敢住,雖然衣甲鮮明、佇列嚴整,感覺上仍無法和數量龐大的緬軍相抗。
尤其是,那些不停鳴叫,氣勢洶洶猛衝過來的戰象!
“咚咚、咚咚,”莽應裡座下的灰黑色戰象果當大王兩隻後腿站立,兩條前腿捶打著地面,然後揚起鼻子,巨大的嘴巴里出了高亢的吼叫。
這是緬甸的象王,聽到象王的吼叫,排成三排的七百頭戰象開始加衝擊,二千八百條有柱子那麼粗的象腿踩踏著地面,出沉悶得震懾人心的響聲,一起奔跑前進的架勢,就好像山崩地裂!
莽應裡咧開嘴,笑容分外猙獰,一旦戰象結成陣形動衝鋒,就沒有任何人能讓它們停下來,這種可怕的戰爭機器會帶著萬鈞之力衝撞明軍的陣形,踐踏前進方向上的一切,就算是重甲騎兵,在衝鋒陷陣上也無法和力大無窮的戰象相提並論!
似乎下一刻,明軍的陣形就將在戰象衝擊下崩潰,戰象肆意衝撞踐踏,粉碎明軍的所有抵抗……
“不能讓戰象衝過來!”鄧子龍騎著戰馬,手中點鋼槍往地上重重一頓,“火槍火炮火箭齊射!”
麾下親兵磨動參將的一丈二尺認旗,明軍各級軍官按照事先的佈置,做好了戰鬥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