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打量著狗伢子。
根據統計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殺人案,報案者就是兇手或者兇手同黨,偵破人員首先必須排除報案者的嫌疑才能把偵破工作繼續下去。
這個黑黑瘦瘦、目光慌張躲閃的半大孩子,會是罪犯嗎?
秦林皺著眉搖搖頭,一般說來需要長期的xìng壓抑、歧視和苦悶,才會導致心理扭曲變態,形成攻擊型xìng犯罪,多見於生活窮困潦倒或者身體相貌存在某種缺陷的中年人。
狗伢子這今年紀的青chūn期男孩,有可能做出衝動型犯罪,但像現在這樣把受害者搞得遍體鱗傷,並不符合他的心理特徵。
“找到了,找到了!”,陸胖子的聲音從樹林裡傳出來。
事先吩咐過不要luàn動,陸遠志指著一處積滿枯葉的窪地,那兒露出了一縷紅sè。
秦林用樹枝挑起來,原來是繡著鴛鴦的絲綢肚兜,檢視一番,他點了點頭。
其他地方接二連三的傳來了喊聲,不斷有新的衣物被發現。
白sè繭綢的襯褲,寧們夾絲棉的裡衣,千層底布鞋,最遠處發現的是外穿的灰sè棉衣和棉裙。
越是貼身內衣,發現地點距離屍體越近,越是外套,離得越遠。
眾人想了一會兒不明所以,徐辛夷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奇道:,“莫不是強徒挾持受害nv子,一路走一路脫衣服,先脫了外面的,後來再脫裡面穿的內衣?”
秦林聽到這話,嘴角就彎了起來。
大夥兒退出林子,將找到的衣服都堆在地上。
白浩看著這些衣服若有所思,拱手朝本衙上司王世貞行禮,又衝著秦林、徐辛夷呵了呵腰,“老爺,秦長官、徐xiǎo姐,以xiǎo人愚見,這nv子多半是顯貴人家逃出來的上等丫環,諸位看她這些衣服……”,秦林早已瞧出來了,朝他嘉許的點點頭,徐辛夷略為思付便“哦”,的一聲,顯然也懂了,倒是正該管這案子的王世貞睜著眼睛不明所以。
王世貞是文壇領袖,不管中樞還是地方官的經驗都挺豐富,但也僅限於一般的勤政愛民這種程度,發生人命案子一刻不拖延的趕來勘問,這就算能員了:但要成天思考朝堂政治和文學流派的王老先生親自斷案,實在強人所難。
白浩為難的搓搓手,身為下屬,他可不方便直接給王世貞解釋,否則顯得上司不懂你最懂,向為官場大忌。
秦林瞧出幾分,便指著那堆衣服向眾人解釋:“各位請看,死者所穿貼身xiǎo衣、襯褲、肚兜,都是上等貨sè,中等人家的xiǎo姐穿得未必有她好,而外面穿的棉衣棉裙和布鞋都是尋常百姓家有的東西,這就是她為了掩藏身份故意為之了。
再看她的腳,是纏裹了的,但並非三寸金蓮,只是略為裹瘦xiǎo些。販夫走卒鄉野農夫家的nv孩兒要幹活兒,根本不裹腳,千金xiǎo姐又裹得比這厲害,那麼……”
不等秦林說完,身為官宦的王世貞就懂了,顯貴府邸的丫環為了主人家的面子,總不好是一雙大腳?總是要裹裹腳的。
但丫環要做些粗笨的體力活兒,真裹成三寸金蓮連路都走不動,怎麼做事情?難道倒要主家來服侍你?所以裹腳也只是略為意思意思。
再者,如果是城內城外哪家的xiǎo姐突然失蹤,早就報到官府來了,也只有丫環逃走,主家或者嫌麻煩或者怕丟臉不報官。
所以這個nv子,很有可能是南京城裡大戶人家的丫環!
那麼,她為什麼會在天寒地凍的時節跑到荒無人煙的雨花臺,又為什麼會赤身露體的死在樹林邊?
要回答這個問題,得看仵作到結論了。
這段時間裡仵作已經檢查了屍體表面,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他是無權解剖的,便口中唸唸有詞,另有書吏填寫屍格。
“死者nv,年約十八歲,身長四尺七寸(一米六),膚白貌美…………牝mén處有汙漬,系與他人jiāo合眸留……體表遍佈青紫辨傷和掐痕,然並無致命傷痕,查頸下無掐痕勒痕,頭頂百會xùe無鐵釘貫入,兩耳、口鼻無異物釘進,牝mén糞mén無利器傷痕,口鼻亦無〖砒〗霜味道,口唇不呈青紫sè,銀針探入不變sè,故xiǎo人推測恐系死於、死於……”,仵作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畢竟有些匪夷所思,他怕眾人不服、老爺降罪責罰,畢竟仵作的地位是衙mén裡面最低的。
洗冤錄規定凡有死亡原因不明的屍體,必檢查頭頂百會xùe恐有鐵釘釘入,口鼻耳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