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實你也應該幫幫我吧?”
一隻白鳥飛過了紫禁城上空,在風中發出一聲尖厲的呼嘯,腳上繫著一方紫色的手帕。
“谷主已去往崑崙大光明宮。”
霜紅的筆跡娟秀清新,寫在薛紫夜用的舊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風裡獵獵作響。
一路向南,飛向那座水雲疏柳的城市。
而臨安城裡初春才到,九曜山下的寒梅猶自吐蕊怒放,清冷如雪。廖青染剛剛給秋水音服了藥,那個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終於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室內瀰漫著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雙手滿是血痕,臉上透出無法掩飾的疲憊。
“你的手,也要包紮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許久,有些憐憫。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發病時抓出來的——自從她陷入半瘋癲的狀態以後,每次情緒激動就會失去理智地尖叫,對前來安撫她情緒的人又抓又打。一連幾日下來,府裡的幾個丫頭,差不多都被她打罵得怕了,沒人再敢上前服侍。
最後擔負起照顧職責的,卻還是霍展白。
除了衛風行,廖青染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有這樣的耐心和包容力。無論這個瘋女人如何折騰,霍展白始終輕言細語,不曾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
“你真是個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傷,前代藥師谷主忍不住喃喃嘆息。
她吞下了後面的半句話——只可惜,我的徒兒沒有福氣。
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似是極疲倦,甚至連客套的話都懶得說了,只是望著窗外的白梅出神。
“藥師谷的梅花,應該快凋謝了吧。”驀然,他開口喃喃,“雪鷂怎麼還不回來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謝之前,再趕回藥師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現在是做不到了。”
廖青染嘆息了一聲,低下頭去,不忍看那一雙空茫的眼睛。
她猶自記得從金陵出發那一夜這個男子眼裡的熱情和希翼——在說出“我很想念她”那句話時,他的眼睛裡居然有少年人初戀才有的激動和羞澀,彷彿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後,第一次對生活煥發出了新的憧憬。
然而,命運的魔爪卻不曾給他絲毫的機會,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氣後,再度徹底將他擊倒!
她失去了兒子,猝然瘋了。
你總是來晚……我們錯過了一生啊……在半癲狂的狀態下,她那樣絕望而哀怨地看著他,說出從未說出口的話。那樣的話,瞬間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在說完那番話後就陷入了瘋狂,於是,他再也不能離開。
他不能再回到那個白雪皚皚的山谷裡,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裡,無論是否心甘情願——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約又會成為日後江湖中眾口相傳的美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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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刺殺(6)
更新時間2008…12…10 9:33:23 字數:2086
但,那又是多麼荒謬而荒涼的人生啊。
多麼可笑。他本來就過了該擁有夢想的年紀,卻竟還生出了這種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黃粱一夢,空留遺恨也是自然的吧?
“秋夫人的病已然無大礙,按我的藥方每日服藥便是。但能否好轉,要看她的造化了。
”廖青染收起了藥枕,淡淡道,“霍公子,我已盡力,也該告辭了。”
“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來,剎那間竟有些茫然。
不是不知道這個醫者終將會離去——只是,一旦她也離去,那麼,最後一絲和那個紫衣女子相關的聯絡,也將徹底斷去了吧?
“廖谷主可否多留幾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不了,收拾好東西,明日便動身。”廖青染搖了搖頭,也是有些心急,“昨日接到風行傳書說鼎劍閣正在召集八劍,他要動身前往崑崙大光明宮了。家裡的寶寶沒人看顧,我得儘快回去才好。”
“召集八劍?”霍展白微微一驚,知道那必是極嚴重的事情,“如此,廖谷主還是趕快回去吧。”
廖青染點點頭:“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風依然料峭。
霍展白折下一枝,望著梅花出了一會兒神,只覺心亂如麻——去大光明宮?到底又出了什麼事?自從八年前徐重華叛逃後,八劍成了七劍,而中原鼎劍閣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