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活的足夠洞察的時候,很多事情的結果,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的。」
只有孩子才會為了『爭取』兩個字磕的頭破血流。
「我不明白。」閔初搖了搖頭:「我覺得,很多事情不試一試,永遠不知道真正的結果是什麼。」
「上次對抗賽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眼神了。」江一塵慢悠悠道:「你覺得我背叛了你們。」
閔初頗有種被噎到的感覺,半晌憋道:「難道不是嗎?」
大家都在全力以赴的比賽,只有你選擇了當一個旁觀者,難道就你最聰明嗎?
「我尊重的是,規則。」江一塵眼神清冽,宛如杯中澄澈的龍井:「這場比賽,註定了只會有一個勝者。」
「當競爭者強大到難以匹敵的時候,爭取便毫無意義。」
「他就那麼強嗎?」閔初明顯被踩到了尾巴,相當不服氣道:「你明明也很流弊啊!你綜合成績那麼高!你還在藍帶教書誒!」
「等等,」江一塵涼嗖嗖道:「你已經徹底被傑拉裡帶的滿口髒話了嗎。」
「沒有!」閔初本能的揮爪,又湊近了一點:「但是說真的,我覺得你不比他差啊。」
江一塵作為第四屆的冠軍,幾乎是教科書式的詮釋了冠軍兩個字怎麼寫。
他的談吐可以應付每一個國家的記者,知識面甚至能還原古羅馬的佳餚,他可以信口背出每一個古老酒莊的名字和位置,他做的蟹釀橙連盧老爺子都想不顧高血壓全都吃完。
這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怎麼會在喜歡的人面前這麼慫呢???
「閔初……」江一塵嘆氣道:「差和好,是隻能評價一個特定的東西,而不是一個人的。」
「拉斐爾生於義大利,耳濡目染的都是最純正的咖啡做法。」他看向閔初,目光釋然而平靜:「在這項能力上,我就是不如他。」
他看向容玉的時候,眼中有如同少年般的熾烈與熱忱。
那是江一塵已經遺忘了多年的眼神。
更令人無言的是,她看向他的時候,眸光也忐忑而又溫柔。
這便是他只願做旁觀者的原因。
——結局在一開始便註定了。
「好吧好吧好吧,你們大人永遠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閔初厭煩的把菜譜和資料拍到一邊,抄起書包準備回房間,臨出門之前,他再度回頭,看向低頭喝茶的江一塵:「但是,你不會不甘心嗎?」
江一塵低頭安心喝茶,什麼都沒有回應。
你才像快退休了一樣好嗎,江老幹部。
閔初心裡腹誹了一句,扭頭就嗖地走掉了。
怎麼可能,會甘心呢。
江一塵垂眸抿了口茶,微不可察的苦笑起來。
我喜歡她啊。
由於兩場比賽是連著錄完的,假期時間明顯拉長,以至於容玉跟拉斐爾歡快的把巴黎都逛了個遍。
他們甚至搞到了歌劇的票,湊在一起聽完了整場的《茶花女》。
容玉聽不懂法語和義大利語,但相當喜歡這種靜謐又隆重的場合。
靠著戀人聽詠嘆調,然後再一起在月色下順著塞納河回家,簡直比十四行詩還聶魯達。
六進五的比賽,錄製時間定在了凌晨四點鐘。
當通知提前一天發下來的時候,閔初本能地開始找咖啡在哪裡。
他那天被摸頭到全身戒備,直到比賽結束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多麼多麼愚蠢的錯誤——
完全可以用咖啡以毒攻毒啊!
大概是因為初中課業並不算太多,自己又討厭咖啡那股苦澀的味道,所以他才沒有想到那麼多。
這次,他絕對第一個醒!
鬧鐘就放到濃縮咖啡保溫杯旁邊!
「凌晨四點天都沒亮吧?」洛佩茲一臉不悅道:「這是要學科比去看太陽麼?」
江一塵平靜地放下通知,扭頭去找助眠的褪黑素了。
他已經猜到了明天要做什麼了。
雖然看起來這是在折騰選手們,但真正慘的是節目組的所有工作人員。
某種意義上,這簡直是自己在折騰自己——
如果選手們要凌晨四點起,那麼節目組起碼要在凌晨三點把所有人員都安排到位,確認燈光攝像等無數細節的到位情況。
也就是說,至少兩點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起床準備集合了
——那倒不如甭睡了,通宵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