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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的輕咳。

田絮腳尖一動,就要上前替他撫背,卻被立他身後的路全搶了先。

推開路全的手,皇帝掩唇咳了一陣,突然眼眸不抬問道:“是那一晚吧?”

田絮一愣,不確定他是否是同自己說話,見她不回答,皇帝很快又補充道:“朕撞上的那晚。”

明白過他問馮良義的事,田絮心一虛,低下頭小聲解釋道:“嗯,就是那晚,那天急著問路,他非一口咬定是要去青樓當姑娘,還說長得醜,不配當他的洗腳丫頭,實受不了,嫌他羅嗦才出手、出手打了他……”

眼眸不抬,拿起一份摺子手中,久久沒有翻動,皇帝面色如常,轉臉道:“路全,傳朕旨意,即日起京城大小青樓妓院但凡煙花之地,不準接馮良義的生意,哪家若私自放他進門,直接查封。”

路全一愣,目露驚訝,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田絮,連忙應了。等他下去,皇帝才翻開一份摺子,只掃了一眼便撂到一旁,皺了眉再伸手去翻第二份。

沉默了一會兒,田絮輕輕道:“是……為報仇嗎?”

翻摺子的手頓住,屋內很靜,窗戶只開了一半,空氣很好,有喜鵲樹上嬉戲。皇帝坐案前,一手擱桌上,一手搭膝蓋上,並不抬眼看她,眸中卻有一絲疲倦,語氣聽不出起伏道:“也出去吧。”

田絮一怔,突然有些失落,依言垂目矮身行禮:“民女告退。”

走出三步,停下來,回身快步走到一旁的衣架旁,取下一件披風罩他身上,輕卻快速地說道,“既是告了假,便好好休息吧,好不容易才退的燒。這茶端下去了,待會兒衛公公來了讓他給上熱的,保重,走了。”說罷揀了桌上的茶碗就走,手卻被他一把抓住。

“田絮……”他突然握著她的手,抬起一雙漆黑的眸子:“很意嗎,意朕說醜?”

她被他猝不及防抓的一抖,冷茶濺出來兩三滴手背,田絮盯著那隻白淨到沒有一絲色彩的茶碗,垂眼道:“民女不敢。”

眉心微微一蹙,他伸了另一隻手來,將茶碗從她手中拿出來,放回桌上,左手仍舊握了她的手掌沒有鬆開。

他的手很白,幾乎比她的還要白,還要細嫩,田絮看著那隻好看的手,沉默片刻,低聲道:“皇上,不知這是否意,只是這幾天常常會想,皇上那日說和小環是刁主與惡僕,一個綠豆,一個王八,那既然是綠豆,搶了這顆綠豆的皇上,又是什麼呢?”

他的眼光閃爍了一下,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田絮苦笑,深吸一口氣,終於抬目直視他:“民女說這些,並不是拐著彎罵皇上是王八,只是想同皇上講一個道理,皇上覺得佟貴妃美,本是無可厚非,因佟貴妃確實天姿國色當得起皇上那一句‘最美好’,民女從來有自知之明,知道以的長相這宮中皇上眼中都算不得什麼,入宮非本意,本也沒想過要爭什麼,皇上可以嫌棄的長相,可以用綠豆或王八來形容,這些都不意,甚至也可以說不漂亮甚至很醜,卻不可以……卻不可以說及不上另一個女,因為田絮,並不想同任何比。”這的確是她的心結,入宮為妃非她本意,她拒絕不了,唯有妥協了,但既然他心中有,並看不上她,何苦還要留下她困她籠子裡。

從他手中抽回手,退後兩步,跪地上,深深地下拜,誠懇道:“求皇上放出宮吧,民女定當感恩戴德,念皇上一生。”

沉默了許久,皇帝俯身看向她,眼神有些疲倦:“朕對芸珍……並非以為的那樣。”

田絮不語,先時大家都說他獨愛貴妃,她便也以為是,後來親眼見他當面斥那女子,堪稱冷酷無情,她便以為他不愛那女子,時至今日,看過那惋惜的神情,聽過那悵然一嘆,親眼所見那深邃的迷戀的目光,那隨風入耳深刻清晰的“最美好”三字,她已搞不清楚他到底對那女子的態度了,也不想去搞清楚。感情太累太複雜,那一生太傷,今生不肯再碰,所有的煩惱,從來就是過去就忘,田絮不關心其他,只願自己快樂。

俯身盯著她過分沉默和堅持的臉,皇帝道:“朕從沒有碰過芸珍。”

猛地抬目,驚訝不能自抑,田絮傻傻地仰頭望著他,她聽得懂他的話,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看不懂過一個。

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皇帝慢慢蹲她面前,與她平齊:“朕可與同床而臥共被而眠,卻不能容芸珍近身,可見美貌與否於朕並不看重,朕說不嫌,便是真的不意,何況這世間若言美貌,又有誰可及得上朕……即便貴妃再美,朕臥榻之側,終只一而已。”

他說的那般自然平靜,田絮手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