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隨身帶著的小錦囊中掏出粒花生,扔到嘴裡,細細的咀嚼著其中的滋味,我說:“半夏,對不起,我不知道小葉背叛了你”。
“花九,這和你無關!這只是男人們的錯!更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這世上還有痴心不變的男子”。
我聽到半夏恨恨的聲音從她那一點櫻唇中飄出來,我想這個小葉帶給她的傷害,恐怕並不比那個臨陣脫逃的小妖精少!
男人,一群讓我難懂的人!
半夏已經在叩門,她輕輕的叩門,就像生怕驚醒了這房子中,那風雅的主人。
可那叩門聲只是長久而孤獨的響著,並沒有人來應門。
我們對望一眼,然後伸出手,同時推開那扇緊合著的門……
陽光從開著的,那一點縫隙中透進去,我看到了在金色的陽光下,跳動著的灰塵,它們旋轉著細小的身子,在那一道縫隙中拼命的,盡情舞動繁華,在這一刻極盡絢爛。
不知何時,開始有了陽光,一直陰沉沉的天色也豁然開朗起來。我和半夏只是把那道門開了一點點,我們站在門外,透過那道細小的縫隙,都被那些飛舞的微塵所吸引。
原來,生命中的美,無處不在!
我不忍打斷那些跳動的精靈,它們在完成一次涅槃,它們在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刻死去,沒有遺憾,又或許滿是遺憾。
屋子裡顯然很久沒有人居住,在半夏完整的推開那扇木門的時候,我清晰的聽到,那木門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吱嘎聲。
陽光嘩的一下整個鋪撒在屋子裡,從蓬頂的黑暗中呼啦啦驚起了一群黑色的蝙蝠,驚慌的奪路而逃,帶起了漫卷的灰塵。
半夏用手捂著鼻子,好看而秀氣的鼻子皺成一團,就連一雙美麗的眼睛也眯成了一種奇異的弧度。
房子裡充斥著發黴的味道,我看到一隻老鼠從屋子的角落裡吱吱叫著,嗖的一聲竄到某個更黑暗的角落裡了,也許那裡有它的洞穴。
它從黑暗中探出頭來,賊眉鼠眼的偷眼瞄著站在屋門處的我和半夏,好像對這兩個忽然到來的入侵者十分不滿。
“我們走吧,看來這裡沒有人住”,半夏艱難的說道,她似乎一直都憋著氣息,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我衝著她笑,裝作很神秘的樣子,眨眨眼睛,說道:“誰說沒有人住?!”。
“有人麼?在哪?”,半夏真的相信了我的話,開始東瞧西望起來。
我伸出手,儘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像個修行深厚的妖精,寬大的袍袖帶著風聲,在空中滑行一圈。
一陣陣的金光閃過,就像十丈崖上最好看的星星。
這間滿是黴味的屋子忽然就變得香起來。
而且,簡直是香氣襲人。
房間裡的灰塵都已不見,就連剛才那賊眉鼠眼的老鼠也被我送回了它的老家,這間屋子忽然變得無比透亮,無比干淨起來。
我不無顯擺的向半夏邀功:“看,現在不就可以住人了麼”。
半夏呆愣的看了一會我的法力下,幻化出來的屋子,嘆道:“原來你的法力也進步了好多”。
我不由得想起了荒山腳下,白芷幻化出來的那間木屋,蹙離曾經那麼虛弱的躺在裡面,我曾經很小心的,偷偷看他,那麼多情的眉眼,那麼動人的風姿,可惜,他註定不屬於凡塵,不屬於我!
“花九,你在想什麼?”,半夏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強迫自己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你可以在這裡住下來,這裡離阿金家並不遠,這樣我就可以常常來看你。半夏,我真的很需要朋友!我一個人很害怕”。
半夏的情緒顯然已經好了很多,不再像剛才在阿金家那樣瘋狂不可控制,她又恢復了那顛倒眾生的樣子,一雙眼中卻有了濃得化不開的寂寞。
就連那毫無生氣的死灰色,都似乎更加濃烈。
我情願她現在抱著我痛哭一場,哪怕是學著男人那樣大醉一場也好,可惜她什麼都沒有再說,就連眼淚都似乎已經幹了。
她甚至衝著我微笑:“花九,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就在這裡住下來,你可以常來看我的,是麼?”。
“是的。我一定會常來看你”,我重重點頭。
她凝視了我半響,忽然笑道:“我最近學會了一道好菜,你想不想留下來嘗一嘗?”。
“不了,天色已晚,恐怕我再不回去,白芷又要擔心,一會發起脾氣來恐怕就真的很要命了”,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暗,想必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