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不需要。”說完,凌野走向他經常睡覺的位置,坐下來。沒想到米洛斯跟著就與他並肩坐在一起了。
“你的休息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屋頂睡覺嗎?觀察了兩天,我發現你都沒有朋友呢。”米洛斯用大人的口吻關切地問道。
凌野漂亮白皙的臉上沒有一星表情:“我不需要朋友。”
米洛斯望向凌野黝黑深邃的眼睛,似乎要連他的靈魂都看穿般帶著淡淡的心疼口吻道:“是不需要朋友還是怕會傷害到朋友所以選擇封閉自己的內心?”
凌野眼神中帶著震驚。米洛斯到底是如何看穿他真正的想法?讓他如同赤/裸著全身站在他面前一般,無所遁形。
“我並沒有。”凌野冷冷道。
真是個倔強的少年。米洛斯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抬手輕輕拍了拍凌野的頭,像是哄得不到人寵愛的動物一樣。
明明對他的事情並不瞭解卻總是看透了他,凌野覺得米洛斯果然就是專門來消滅他這樣的怪物的英雄。儘管他已經否認過他不是。
米洛斯卻在想,這個少年真是非常不可思議。對他們解釋的工作,怪物以及消除記憶的手段一點也不好奇,不深究,只是把它們都當成了自己日常的一部分,並沒什麼值得宣揚的理由。
也可能是,他並沒有可以去宣揚,去分享的物件。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特別在知道他的過去時,米洛斯便不能放下他不管。
他無法想像被父母拋棄,被同學排擠,被人懼怕的凌野是怎麼生活過來的。但是他見過凌野的眼淚,知道他的“真實”。那樣的人,僅僅是個內心纖細的,用冷漠作偽裝的軟弱少年罷了。
八重優羽說得對,或許他真的不適合生活在正常人的世界裡。
隔著遠遠的對面是女生校舍的屋頂,有一群女生拿著一個望遠鏡看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而這邊的人卻毫無知覺。
在米洛斯想這些的時候,凌野已經躺下睡著了。在這樣的季節,即使是溫暖的午後,只穿著短襯衫的凌野還是會感冒。米洛斯脫下他的西裝外套蓋在凌野的身上,低頭溫柔地守在他的身旁。
凌野睡著時會褪下所有的冷漠和防備,回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和朝氣。是一張漂亮可愛的睡臉。
如果有可能,他是不希望凌野變成他們這樣的存在;同時,他也希望凌野能多依賴自己一些,無論是作為老師還是作為一個關心他的長輩。
如果不去數著時間的話,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眨眼到了放學時間,凌野揹著書包準備回家。之前他一直是在西面廢棄倉庫的小樹林打發時間的,可遇到那種事情之後讓他心裡有了陰影,也不願意再去了。
但要說回家,這麼早回去那個冷清的“家”裡,又該怎麼打發時間呢?
凌野從學校回家的必經之路有一個老舊的小公園,平時都是一些小孩子在家長的陪同下玩耍,一到夕陽下山時就會離開。
今天經過那個小公園時卻一個人也沒有。凌野隔著馬路望向小公園裡最引人注意的城堡滑梯,頓了頓腳步,略一思考便走向那個小公園。
剛走進那個小公園,就有一群女生快速跟上前去攔住了他。
凌野被突然截斷了去路並未感到太大的憤怒和吃驚,只是淡然地盯著眼前跟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女生,等待著她先開口。
“我們看到了!”起頭的漂亮女生有著一頭烏亮捲髮,扎著非常可愛的蝴蝶結。她怒視著凌野,逼近他的面前大聲叫道。
凌野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明所以:“什麼?”
“你和米洛斯老師是什麼關係?”幾個女生都怒氣衝衝地逼向他。
女生之間總是有這樣的共鳴,喜歡著一個大眾都喜歡的人物,因為妒忌獨佔的人所以拉幫結黨形成一個小團體。一旦有非團體的人物佔有她們所喜歡,想獨佔卻被約束著行動的物件,就會集結在一起討伐那個出格的物件。
他以為只是女生之間的互相制約,女生之間的戰鬥,沒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凌野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不急不慢道:“並沒有特別的關係。”他只希望她們能儘快遠離他。他習慣性不去接近任何人,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接近自己。
這樣,才不會有人受到傷害。
但那些女生卻不懂他的心思。見他面無表情,一副冷淡,事不關己的樣子,就覺得自己被他小看了。
一個行為粗獷的少女直接上前糾起凌野的衣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