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過渡,浮光掠影,輕功之快實屬罕見。
歐陽昭雄心頓起,一則是在緊要關口,這人竟暴下毒手,送了嶽公偉一命,分明是與此事有關,二則數盡武林九派一幫的首腦人物均在當場,此人不是九派一幫之人,是可以斷定的,那麼俱有這身無上輕功之人,會是那路高手?
是一統教的人嗎?
還是另有武林黑馬?
他想著,決心要弄個明白,因此,也施出混身解數,運用全部功力,銜尾急追,絲毫也不放鬆。
足有盞茶時份,兩人相距依然在三十丈左右,歐陽昭雖是全力而為,但也不能把距離縮短,這也就是說,在輕功比並之下,鬥了個半斤八兩,不分高下。
然而,身後那些九派一幫的八大宗師,以及各大高手,已被他倆拋得個無影無蹤。
又是片刻,江夏府的珞珈山已遠遠在望。
前面那條人影,腰肢微扭,人像離弦之箭,直向珞珈山幽谷深處落去。
歐陽昭心想:只要你有了窯口,插翅也難飛去。
想著,他的人也已進入珞珈山頂,認定前面人影落腳之處,一收勢子,招展乳燕投林緊緊墜落。
“哈!哈!哈……”
歐陽昭的人,也不過是剛沾地面,幽谷的一塊高大削壁之上,暴起一陣的刺耳狂笑。
那笑聲陰沉恐怖,深夜幽谷,聽來只如猿啼梟鳴,令人毛骨悚然。
原來崖頭上危立著一個偉岸的黑影,俯首下視,狂笑連連。
此時,歐陽昭已落在谷底深處,那谷底上離削壁頂端,怕不有二十來丈高下,偏生那片崖石又是上鈍下尖,上面生滿了綠油油的青苔。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滑不留足,想要攀上崖頂,必須要另尋路徑。
歐陽陽略一打量,深知自己要欺近發笑之人。就得迴旋而上,那可不知要迂過多少路程。
因此,他一聚內力,揚聲叫道:“巖上何人?陰陽怪氣,躲躲藏藏則甚?”
岩石上那黑影聞言,笑聲一收,也收聲喝道:“歐陽老弟,你好大的威風,當著九派一幫的頂尖人物,居然逼得嶽公偉伏首貼耳,算是替武林三絕露了臉了!”
歐陽昭既不知這黑影是誰,但話音之中,人家彷彿對自己的來龍去脈十分清楚,不由更加疑惑。
因此,他又揚聲叫道:“閣下不要藏頭露尾,請稍候!”
他的語音未落,斜刺裡一飄身,回水挽波,沿著岩石的下端,穿身而上,巖上奔去。
巖上那個偉岸的黑影,突然大聲吼道:“且慢!”
歐陽昭的人,已射起三丈,聞言勢子一收,不解地道:“閣下何意?”
黑影人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狂笑道:“雲淡星稀的深夜,萬籟無聲的幽谷,我倆在這仙蕈巖一上一下的攀談一陣,也算是武林一段佳話,何必要一定面對面呢?”
歐陽昭急欲要看看這黑影的廬山真面目,笑道:“相隔二十餘丈,談話太也費力。”
“古人說天涯咫尺,何況這短短的二十丈?”
“不勞閣下,我自會上來!”
歐陽昭說著,人又作勢欲起,向巖頭穿去!
“慢著!”
那偉岸的黑影忽然大聲阻止著道:“你要上來,我可就要失陪了!”
他說著,一弓腰,矮身跨步,就要疊勢而起,真的打算一走。
此時,歐陽昭真的對他莫可奈何,論輕功,彼此不相上下,論地形,那黑影比自己要熟悉得多,若他果真一走,要想找著他,勢比登天還難,豈不是連說話的機會也要失去嗎?
想到這裡,莫可奈何地道:“閣下是何方高人?可否見告?”
黑影未語先笑:“哈,哈哈!歐陽老弟,彼此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你我淵源極深。老弟,稍過自然曉得。此時尚請原諒我,恕我不便見告。”
歐陽昭搜盡了枯腸,也想不起自己心目之中有這個淵源極深的人來,只好又道:“適才對嶽公偉暴施辣手,可是閣下所為?”
那偉岸的黑影聞言,卻絲毫不隱瞞地承認道:“不錯,正是在下所為?有什麼不對嗎?”
“閣下無故暴施辣手,理由何在?”
“嶽公偉乃當年追逼你父歐陽丹大俠的主要角色,難道歐陽老弟還覺得那老兒死的不應該嗎?”
“這個……”
歐陽昭一時卻找不到話來駁他,不由一愣。
反是那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