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天真稚氣的臉兒上,頓時浮現一片嬌憨的甜笑,明亮的大眸珠子裡射出兩道喜悅光輝。
驀然,一陣衣袂破風颯颯聲響,兩條人影疾若星馳電掣,飛馳而至。
輕功超絕,身形快捷,恍似飄風閃電,顯然都是功力精湛的一流高手。
兩條人影落地,歐陽昭和江敏這才看清,乃是一個年約六旬開外的老者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爹爹,媽。”嬌喊聲中,巧巧的身形已經躍起,一式乳燕投懷,輕靈無比地撲向老婦人的懷中。
原來這老者和老婦人,正是巧巧父母,也是凌瑤姬師父生前的僕徒——聾夫啞婦。
俗語雖有十聾九啞,十啞九聾之說,但這對聾夫啞婦卻是聾而不啞,啞而不聾。
老婦人摟住巧巧的嬌軀,一雙眼睛精光灼灼似電地掃視了歐陽昭和江敏一跟,臉現訝異神情,目露詢問之色,望著凌瑤姬。
凌瑤姬自幼即和這一對聾夫啞婦相處一起,不但熟知他們平時臉色神情所表示的意思,連他們的聾啞手語也大半懂得,見狀遂含笑地向她說道:“啞婆,他兩人是我剛認識的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正直之人。”
啞婆聽後,便放開懷裡摟著的巧巧,將凌瑤姬的話用手語轉告訴給立在他身旁的老者——她的聾子丈夫。
聾老者略一沉吟,望著凌瑤姬問道:“少主知道他們的姓名來歷師承門派嗎?”
凌瑤姬搖搖頭道:“我還沒有問他們呢。”
聾老者雖然耳不能聽,無法知道凌瑤姬說的什麼,但,他見凌瑤姬搖頭,已知她是不知道,是以,不待啞婆用手語轉告他,便接著向她肅容說道:“少主,並不是老奴愛多嘴嚕囌,江湖上波詭雲譎,盡多外貌仁義,言語氣度看似光明磊落正直之士,實際上卻是心懷奸詐陰惡之徒,他們兩人的姓名來歷師承門派,少主尚還一點不知,怎可便與他們結交為友,未免也太大意不知警惕了,而且本谷地處荒僻,向無人知,他們忽然來此,焉知……”
聾老者話語未畢,凌瑤姬已是雙眉微蹙,朝他搖首阻止地,臉現不愉之色說道:“好了,好了,別再多說了,我已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說著目視歐陽昭和江敏二人,含笑地嬌聲說道:“二位請別見氣,聾老夫婦受恩師遺命囑託照顧我,所以他們對我極是關心,擔心我誤交奸惡之徒……”她說至此處,微微一頓,接道:“雖然我已看出二位定必出身名門,非是那邪惡奸詐之徒,不過為了使聾老夫婦放心,尚請二位將來歷師承門派見告。”
老啞婆,一個是口能言耳不能聽,一個是耳能聽,卻口難言。
凌瑤姬說了些什麼?聾老雖然無法聽知,但在啞婆雙手—不停地比劃,以手語轉告之下,便已完全知道明白。
是以,凌瑤姬話聲一落,他二人四道眼神,便都精光熠熠地投視在歐陽昭和江敏的身上,靜待歐陽昭和江敏報出姓名來歷師門。
歐陽昭乍聞聾老之言,心中不禁很是生氣,但在聽得凌瑤姬的解釋之後,他心中不僅不再生氣,反而覺得聾老的話雖然嫌偏激,但卻是忠心耿耿,值得敬佩的至情至性的極重義氣之人。
也唯有是極重義氣的至情至性中人,才會不負已故世之主人的遺命囑託,悉心一意地照顧其後人弟子。
於是,凌瑤姬話罷,他便即朗聲說道:“在下歐陽昭,乃武林三絕門下,她名江敏,是……”
他本想連江敏的姓名師承一起說出的,可是,江敏和他雖然已有夫妻之實,但他和她自從認識直到現在為止,只不過一夜的時間,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江敏之外,對於她的來歷師承,也是尚還一點不知。
因此,他是字出口之後,便忽地頓口不語。
凌瑤姬接著問道:“是什麼呢?你怎麼不說了?”
歐陽昭目視江敏,江敏朝他含情地一笑,然後望著凌瑤姬微笑地說道:“他已經將姓名師承都告訴你了,還要他說什麼呢?”
凌瑤姬道:“姊姊的師承呀。”
江敏道:“他要是能說出來,已經說出來了。”
凌瑤姬不禁詫異地問道:“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
江敏道:“因為他也不知道我的師承。”
“他也不知你的師承?”
“你不相信?”
凌瑤姬明眸微轉,望著江敏道:“既然他不知道,就請姊姊自己告訴小妹好嗎?”
江敏一沉吟,點點頭道:“可以,不過卻有個條件。”